我愣了愣。
天師府的破事，說實話我還真沒興趣了解。
原本我與師父約定，明年春暖花開時再回龍虎山相聚。
所以我尋思著，到那個時候再了解龍虎山也不遲。
這次陰差陽錯，提前半年就來龍虎山了。
而且我也不喜歡玩弄權術，不管是做滅垢司建州負責人，還是進入斬邪堂成為追凶隊隊長，都是趕鴨子上架，非我所願。
所以斬邪堂的堂主是誰，我還真不了解。
“請師伯賜教。”我老實巴交地回答。
“斬邪堂的堂主，是天師的親弟弟。”
“這裡頭……有什麼問題嗎？”我虛心求教。
玄煞師伯淡淡地回答“在普通弟子看來，斬邪堂的成立，是為了解決刑捕司和督查司的矛盾，可你看看現在，矛盾解決了嗎？並沒有。恰恰相反，如今是刑捕司、督查司、斬邪堂三足鼎立。我想你應該能明白，斬邪堂不過是天師為了鞏固自己的權力，專門設置出來的機構罷了。”
我暗暗吃驚，忍不住左右看了一眼。
玄煞師伯居然在大庭廣眾之下直接和我談論如此敏感的話題，就不怕被有心人聽去，在天師麵前告他一狀嗎？
好在大家都畏懼玄煞師伯，不敢靠近，此時都各自忙著各自的，就連元曇阿姨也沒有靠近。
我小聲問道“師伯，我有一事不解。”
“但說無妨。”
“斬邪堂選取的弟子，都是像我和段師兄一樣，年紀不大，又沒有什麼特彆地位的弟子。天師設立斬邪堂，對他鞏固權力有什麼幫助嗎？”
不是我貶低自己，而是我身上的利用價值的確不高。
成立一個斬邪堂，遠沒有拉攏三堂九司來的有用。
“你沒有注意到嗎？你們身上還有另一個共同點——天賦異稟。眼下來說，你們的確無法幫到天師什麼，可十年後，二十年後，乃至三十年後呢？等到你們全都晉升殺紅法衣，甚至是天紫法衣，你們就是天師最信任的得力乾將，天師也會是你們心中唯一的精神領袖。”玄煞師伯意味深長地回答了我的問題。
我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氣。
天師在下好大一盤棋。
難怪斬邪堂弟子地位特殊，原來在龍虎山弟子眼中，我們這群人就是未來天師的左膀右臂，是整個天師府將來的頂梁柱！
這麼說來，斬邪堂才是前途光明啊……
咦，既然斬邪堂前途光明，那我成為追凶隊隊長，想必天師也是知道的。
他讓我接手追凶隊，算不算是一種示好和拉攏？
隻可惜我之前壓根不知道天師府中的各種利害關係，壓根就沒有明白天師的意思……
玄煞師伯說道“此事你好好想想，不著急作答。劉青山一案，接下來也免不了麻煩你，你恐怕會是刑捕司常客。”
我微微欠身“到時我再去拜會師伯。”
“嗯……上山吧。”
玄煞師伯叫來項元泰，吩咐了幾句，便打算先行一步。
隻是他在離開的時候，偶然間瞧見了站在人群裡的真沐，不由得頓足，然後對著真沐點頭示意。
真沐笑著揮手回應，玄煞師伯這才離去。
這一幕被我看在眼中，我不由得對那位站在人群中，長得可愛精致，但看著腦子不太好使的小道姑感到好奇。
是什麼樣的身份，才會讓玄煞師伯特意打招呼？
而且看那小道姑的反應，好像對玄煞師伯一點也不害怕……要知道項元泰身為玄煞師伯的左膀右臂，都怕他怕得要死呢。
真沐注意到我在看她，不由得有點緊張，腳步往人群裡縮了縮。
喲，還是個害羞的妹妹。
她越是緊張害羞，我還越是要一探究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