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都已經確定他是妖了嗎？怎麼還不把他給關起來？”程鋒指著外貌已經完全露出妖族特征的白雪城失聲喊道，這踏馬怎麼看都不像是罪犯伏法的氣氛，倒像是上級來視察。
“你再看清楚一點，他是什麼妖。”不知道為什麼，李清雪聲音聽上去有些難堪。
“什麼妖……”程鋒仔細觀察了一下。
“來來來，過來看仔細一些。我應該還挺好認的。”白雪城心情甚好的朝他勾了勾手指。
白發長角，半張臉上浮現出青鱗，眼睛也變成了流光溢彩的金色，雙目含笑的看著他。
“是……是龍。”程鋒倒吸了一口涼氣。
在九州上下幾千年的曆史中，無論是不是修士，恐怕都能意識到龍之於人類的神聖地位。龍不同於一般的妖，甚至不能算是妖，是神靈，是信仰，是圖騰，是祥瑞……
“在妖界，龍族的數量稀少，且個個實力強勁，每個龍族都是天生的王族。具體是什麼地位，還要等他的家屬來了才能知道。但不管他是誰，隨意對妖界的王族動手，都有可能造成外交問題。之前，的確是我們魯莽了。”李清雪說話罕見的沒什麼底氣。
“王族怎麼了？我不也是王族？我是魔界少主，我媽是魔尊！怎麼沒見你們對我這麼客氣？”厲岩忍不住發了火。
“就是，王族怎麼了？你管他是什麼，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就算是王族，來了凡間，他也得辦簽證！沒有簽證一律按偷渡處置。”程鋒生氣道。
“說得好！抱歉，都怪我對自家侄子管教不嚴，讓他給你們添麻煩了。”一個略顯歉疚的陌生男性聲音從門口傳來。
程鋒轉頭一看，看到一位相貌英俊，氣度不凡的男人朝這邊走來。
“哎呀，神龍尊座！瞧您這話說的，怎麼會是您管教不嚴，是我們不知道凡間有貴客來訪，沒有提前去接待，才鬨出這烏龍……”秦素立刻帶頭去給這位年輕人道歉，就連李清雪和厲岩也跟著一起站了起來。厲岩囂張的表情也收斂了不少。
“神……什麼？”程鋒一愣。
“介紹一下，這位先生是妖界的現任帝君白霄。這位是李道長最近新收的弟子程鋒。帝君，不知這位龍族和您是什麼關係，怎麼是您親自大駕光臨啊？”秦素介紹完白霄以後疑惑問道。
“清雪，這才幾天不見，又收新徒弟了啦？上次聽你爸說你收新徒弟，還是遊家那小子呢。”白霄親切的揉了揉李清雪的頭，“對了，你爸去哪兒了你知道嗎？”
“白叔，那次也已經是很久之前了，而且我真不知道我爸在哪兒。我成年以後就掌握不到他的行蹤了。”李清雪表情有些許不自然道。
妖……妖界帝君。程鋒默默咽了口口水，雖然聽到白雪城是王族後，也不是沒做好心理準備，但一來就來了個大的，看來真的不小心惹上了一個硬茬子。
“在這裡就不要叫我什麼神龍尊座了吧，直接叫我白霄就行。這次我也不是以妖帝的身份來這裡的，而是家長。”雖然身份上是妖帝，但是白霄看上去意外的還挺隨和，而且和李清雪關係不錯，就像家裡常來做客的長輩。
“叔啊，彆急著拉家常了，趕緊給他們解釋清楚吧，不然你侄子我就要去大牢裡過一段時間了。”白雪城揉了揉太陽穴有些無奈道。
“不敢不敢……”秦素立刻在旁邊否認。
“解釋什麼？你刻意隱瞞自己妖族身份的事兒難道不是事實？你要早說自己是妖界帝君的下一任繼承者，誰還敢抓你？”白霄橫了他一眼冷冷道。
我……靠，這還不是個普通王族，他們直接把妖界的王儲……妖界太子給抓來了。程鋒內心咯噔一聲。
“我要是早說了，你不早就把我給抓回去了。我還想在凡間多玩幾年呢，那個帝君，誰愛當誰當吧。不是我說，你又不老，就算想退休，也自己生個兒子女兒的再說，彆把責任推我身上。”白雪城抱怨道。
“而且妖界的國民現在基本上隻認您，貿然推舉我上位，彆人還以為我謀權篡位呢。”
“我又不老？這妖帝我都當了幾千年了！早就該讓給你們這些年輕妖了！而且……”白霄看了眼李清雪。
“都說了我不知道他在哪兒！想知道他下落的又不止你一位。”李清雪生硬道。
咦？有八卦？好像是師公的風流債啊。程鋒豎起了耳朵。
“而且我愛的人他現在還不知道在哪個樹杈子上睡大覺呢，找到他比讓你繼承王位都難。你自己也逍遙快活兩千年了。幫我分擔點怎麼了？選你做王儲，那可是整個家族都同意的事。”白霄又看向白雪城。
“我是活了兩千年沒錯，可是妖界才剛解開封印幾年啊，我還沒玩夠呢。”
“怎麼，妖界帝君你不想當，在凡間賣笑就是你想做的事了？”白霄冷冷道。
“我本來也沒想當什麼偶像，隻不過恰好去麵試的地方送了個外賣。那裡的人就看上我了，問我要不要來試試。看來他們真的很缺人。而我又正好缺錢花，白吃白住好幾個月，還有工資拿這誰不樂意。來都來了，不拿個第一再走，豈不是很沒麵子。”白雪城靠在椅子上笑嘻嘻道。
“原來你就是傳說中那個送外賣被選上的啊？不對，你為什麼要去送外賣啊？”程鋒忍不住吐槽。
“因為我缺錢花啊，我沒有凡間的貨幣，為了賺錢我什麼都乾過。送外賣又是沒什麼門檻的行業。”白雪城聳了聳肩。
程鋒：“……”
真·家裡有王位要繼承·當不成偶像就要回家當妖帝·妖界在逃王子。
“你出來的時候，走正規流程了嗎？秦小姐，他這種情況在你們這兒最多判幾年？”白霄問。
“都說了是誤會了，解釋清楚就好了，判什麼判啊。妖界和凡間之間的友誼那麼深厚，不至於為了這點小事兒傷了和氣。更何況你們龍族還要辦什麼手續呀？隻要你們願意來，我們隨時歡迎。”秦素滿臉都是打工人的卑微笑容。
“不不不，我自己定下的規矩還是要遵守的，龍族也是一樣。”白霄擺了擺手，“雪城，你已經沒有了合法留在凡間的資格，要麼跟我回去繼承王位，要麼先去蹲幾個月大牢再跟我回去繼承王位，要麼，你立刻找個凡間的人結婚，有個合法留在這兒的理由。”
白霄說到“結婚”這兩個字的時候，白雪城特意去看了眼李清雪。被厲岩察覺到後威脅，“你要是敢提，我直接把你龍筋抽出來跳繩！我是魔族，我不怕跟你們的外交問題！”
“哎呀我的小祖宗，你就不能消停點，妖界跟魔界之間的外交問題那也是外交問題啊。神仙打架那凡人不得遭殃啊。為什麼你們這些大人物之間的家事要我一個普通打工人來承擔啊。”秦素愁眉苦臉道。
“誰說和你們沒關係，尋妖的任務不是你們發布的？”李清雪冷笑。
“李道長，你是還嫌現在這場麵不夠熱鬨嗎？我人輕言微，你快勸勸吧。實在不行，你去把天尊叫來吧。這已經不是道協能管的事兒了。”秦素苦笑。
“厲岩，彆再給你媽添麻煩了，魔界才剛剛經曆完戰爭沒多久，還在恢複期。白叔，你也彆介意我徒弟的口無遮攔，他是氣急了才這麼說的。畢竟您侄子這幾天也沒少乾讓人生氣的事兒。”李清雪說。
“沒關係，我不介意，這小子從小在烏托邦裡長大，既沒有經曆過當年的神魔大戰，也沒有經曆過凡間社會的毒打，是該讓他長長教訓。你們想怎麼處置就怎麼處置吧。”白霄說。
“對了，他們說的那個跨界手續，你有辦過嗎？既然妖界需要這個，魔界應該也差不多吧？”程鋒扭頭看向厲岩。
“我？哈，我不需要！師徒關係也能得到凡間永居資格。”厲岩得意道。
“師父在上！請受徒兒一拜！”厲岩才剛說完，白雪城就立刻朝李清雪行了個大禮。
在場的眾人：“……”
“是在下學藝不精，在剛剛的鬥法中輸給李道長。叔叔說的對，我是沒有經曆過社會的毒打。所以我想靜下心來跟李道長好好修煉一段時間。我認為這是一個很好的和凡間進行文化交流的機會，叔叔你覺得呢？”白雪城看向白霄。
“我恨我這張嘴！”厲岩給了自己一巴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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