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經曆了這麼一遭,大家都很壓抑,隻是小聲聊著。
“費薩爾一家都沒找到,也不知道他們怎麼樣了……”
“我看到阿卜杜勒抱著他孩子的屍體在哭……唉,當時那麼亂,孩子跑得慢,不看緊根本跑不了……”
“該死的希伯來人……都停戰好幾年了,又突然打起來……”
“最重要的是水井枯竭了,要是沒個解決辦法,這個夏天不知道還要死多少人呢……”
提到水的問題,氣氛更加壓抑了。
一場槍戰可以打死幾百上千人,而缺水可是能輕而易舉地害死好幾萬人的……
林祥看向奧薩馬。
“你們那的水還夠嗎?”
奧薩馬從思考中回過神來,回憶了一下。
“缺肯定是缺一些的,不過儲備的水應該還有一些,再加上我們運回來的,短期內應該是沒有問題。”
那些桶裝的純淨水本來是留作儲備的,現在成了大家生存的關鍵,也不知道是幸運還是不幸。
“那長期呢?”
林祥可是知道迦沙南部這邊能用的水井並不多。
少一個,影響的可能就是十幾萬人的生計。
他們聚居點裡生活著老老少少近萬人,那點水隻能說是勉強夠用而已。
奧薩馬沉了沉氣,眼神閃爍。
“開鑿新的水井是肯定要的,但最重要的,是確定希伯來人究竟想乾嘛。”
“怎麼說?”
“水井枯竭在夏季並不意外,這邊還有一些被水泥封存的井,鬨一鬨,重新開鑿一個就行了。”奧薩馬深吸一口氣,臉色逐漸凝重。
“但如果,希伯來人就是任由迦沙缺水,故意害死大家,那問題就嚴重了。”
“他們……”林祥不解地皺起眉頭。
“做得這麼絕,就不怕迦沙的巴樂斯坦人反抗嗎?”
人再溫順也是有脾氣的。
就像今天,發覺水井枯竭,依然有一群巴樂斯坦人試圖反抗希伯來軍隊。
這還是第一時間反應過來的人。
等過幾天,這邊的人們陸陸續續陷入缺水的境地後,反抗的人肯定會越來越多。
“反抗?就一群普通人,拿什麼和現代軍隊反抗?”奧薩馬卻無奈又苦澀地笑了起來。
“你可能不太清楚,這裡說是巴勒斯坦僅存的領土,但實際上,整個迦沙其實就和被希伯來人占領沒什麼區彆,僅僅是因為對方不想浪費太多兵力,才沒有大規模駐軍而已。”
真正有實力反抗的遊擊隊和組織現在大都要麼藏在山裡,要麼已經被打出國境外了。
唯一在迦沙有能力的鉿馬斯,也被大批希伯來軍隊封鎖在北部。
他們自身都難保,哪裡還有餘力關注迦沙南部的人能不能喝上水?
最狠毒的是,枯竭的隻是一個井。
就算死個十幾萬人,其他人不受影響的話,那也很難引起整個迦沙南部的同情和反抗。
奧薩馬在心裡肯定是會考慮到最壞的情況,但目前最重要的,還是得先打探清楚希伯來人的目的。
“南部已經很久沒有大規模戰亂了,希伯來人突然搞這麼一次,我有些不太明白他們的目的。”
反抗肯定是可以被輕易鎮壓的。
但希伯來人本來就是嫌麻煩,也顧忌國際影響,才一直沒對迦沙動手,保留這麼一個巴樂斯坦地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