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
一架飛機直落深城機場。
在燈火通明的機場跑道旁,李大少緊緊裹著身上大衣,被冷風吹得直跺腳。
很快,飛機艙門打開,一位老人被簇擁著快步走了過來。
看著父親比這冬夜還冷的臉色和眼神,李大少縮了縮脖子,大氣都不敢喘一聲。
“上車。”李黃瓜沉聲吩咐。
一行車隊頓時啟動,向著港島進發。
車上,李家父子坐在後排,沉默得壓抑至極。
“你弟弟現在是什麼情況?”
“證據確鑿,正在等待起訴,律師在想辦法保釋,但廉署始終不放人,似乎想趕儘殺絕……”
隻要沒有被法院定罪,那就隻能是犯罪嫌疑人。
嫌疑人就可以被保釋。
但廉署這次追查得很緊密,前麵這一樁案子已成定局,後麵又接連網羅了好幾個罪名,以調查的名義讓李二少疲於應對。
這事做得太絕!
李大少都沒想到林祥可以對廉署施加如此強大的影響力,不得已,他就隻好把還在首都議事的老父親提前請了回來。
當然,從李黃瓜的臉色來看,李大少這會已經後悔了。
“蠢!警隊的事交給曾家去做就行了,那是你們能插手的嗎!”李黃瓜怒道。
前排的司機和保鏢麵麵相覷,這還是他極少數這麼直接地罵出來。
彆看警務處處長,也就是一哥的實際級彆並不高。
但作為港島唯一活躍的暴力機關,警隊非常受各方重視,實際話語權很強。
因此,無論是港府內部,還是警隊高層,都對插手警隊事務的外人非常敏感。
那晚行動一共出動了四方的警察小隊。
但曾家是有曾迪容來下達命令,政治部本身有指揮警隊的權力。
真正的外人就隻有霍德和李家。
可霍德是個洋人,還是布政司,嚴格來算還是半個自己人。
而李家呢?
李黃瓜倒是拿了好幾個勳章,稱得上是權貴。
但那也不是李二少收買警隊高官,指使警隊非法行動的理由!
外有林祥和廉署,內有警隊,三重針對之下,李二少能出來才有鬼!
這也是李黃瓜會如此生氣的原因。
港島各方勢力能夠穩定下來,最重要的就是平衡。
李家是商,不管富到什麼程度,都不能越俎代庖,至少他們不能親自去做,落人把柄。
李二少收買警隊高官,指使行動,看上去好像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
但在很多人眼裡,這就是壞了規矩。
更壞的是,還撞到鐵板上了。
現在鐵板砸了下來,警隊又怎麼可能會為李二少求情?
要不是都知道李黃瓜不會這麼疏忽,這時候警告李家的電話都要打到他這裡來了!
罵了大兒子一頓,李黃瓜又瞥了一眼。
這事是交給大兒子來辦的,最後乾臟活累活的卻是他弟弟,他本人又利落地躲到了深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