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辰洲坐在馬車廂房外,算是個副駕駛。
熟悉的位置,熟悉的旅途,隻不過身邊駕車的人不再是索羅,而是換成了雇來的車夫。
馬車行駛在依斯培爾國境內,道路兩旁的草地間,時有河流穿過,廊橋連接著廊橋,偶爾能聽到海濤聲音,從南邊遠的看不見的地方傳來。沿途的路人不緊不慢地行走,村落裡儘是祥和的氣息,一切相安無事。
很難想象,這個地方竟然是個被征服的王國。
進入苜蓿國之後,道路上開始有軍隊的身影出現,大多是規模不成型的巡邏隊。
停戰以後,軍隊活動勢必會減少很多。即使幾個王國間仍然在暗自較勁,士兵們也需要回家休養,軍隊也需要縮減開支,複蘇經濟。
苜蓿國稍微特殊些。
作為耶西尼亞帝國占有的領地,又同時與山地聯邦和蘭提克斯王國接壤,被耶西尼亞帝國視為戰略要地。
馬車越往北走,遇見士兵的次數越頻繁。直到進入克裡特河流域,士兵的活動已經十分活躍,也許比耶西尼亞境內更甚。
穆辰洲感受到的危險氣息隨之變得濃鬱。
在行駛的第三天,馬車被一隊騎馬的人叫住了。
這隊人沒有穿戴盔甲和頭盔,不是士兵的裝束。不過,個個人都是強健精乾的樣子,還攜帶著佩劍。
穆辰洲在腦海裡快速思索,按照他們的特征與自己所聽所見進行比對。
很快,一個無比清晰的答案浮出水麵耶西尼亞劍士團。
是不是耶西尼亞的,還不確定,但可以肯定是劍士團。
他們大概六七個人,為首者不算年輕,騎一匹白馬,看上去有些傲慢。
“你們從哪兒來?”他問道。
“聖瓦倫丁堡,我的朋友。”穆辰洲從容答道。
開場問題不是問身份,就是問來路,一點新意也沒有。穆辰洲早趁他開口前就想好怎麼回答了。
戰爭已經平息了,這些人的特權肯定會被削減。隻要先把身份界定為耶西尼亞人,並且是來自帝國首都聖瓦倫丁堡,看他們能有什麼權限問東問西。
“聖瓦倫丁堡?”
問話的人勒住韁繩,用審視的目光打量穆辰洲,由上到下掃描個遍。
他胯下的白馬有些不安分,即使被勒住也依然在漫無方向地踱步,致使它的主人在馬上被迫搖來晃去。
傲慢的表情加上審視的目光,讓穆辰洲被盯得渾身不爽。
真想衝他來一句你愁啥?
穆辰洲眉頭微皺,也盯著為首者看。
莫非,這貨懂一些裁縫的門道,認出了自己的服飾不是耶西尼亞人的風格?又或者,看自己的麵相,不像是來自那邊的人?
為首者看了幾眼,目光停留在穆辰洲側後方。
草,原來這貨並不懂什麼裁縫門道,注意到了自己身後的劍柄。
沒關係,苜蓿國是耶西尼亞帝國占領的地盤。既然自己此刻的身份是耶西尼亞人,那他們能帶著劍,老子也能。
“你們要去哪兒?”第二個問題。
穆辰洲不假思索,迅速說道“去太陽海灘。”
苜蓿國的大鎮小村,就數太陽海灘他印象比較深。
“車上有人嗎?”第三個問題,仍然是傲慢不客氣的口吻。
“車上是我們的主雇,我們收了錢,把車上的人護送到太陽海灘。”穆辰洲對答如流,應對自然。
他特意說自己和車夫是護送者,正好是身上背著劍的理由。
領頭者在馬上輕微晃動,稍稍往前探頭,想從馬車廂房的窗戶看看裡麵的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