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起突然,何侍勞此舉純粹是下意識地反應,情急之下不免失了分寸,這道元氣十分猛烈,將穆婉茹連人帶劍拍飛出去,眼見著要率在地上。
“何長老!”蘇雪大喝一聲,蓮步輕移,疊影重重。
眾弟子不知那是什麼身法,隻覺得眼前一花,等反應過來,卻見蘇雪已到了穆婉茹跟前,伸手一抄,將穆婉茹撈了起來,回頭看向何侍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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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童泰的命是命,我女兒的命就不是命了?”穆清也瞪著眼,“更何況她身上還帶著傷!”
“看賢侄女的架勢,”何侍勞不以為意,“可不像有傷的樣子。”
“我女兒的性子,我這個做娘的最清楚不過。她雖則任性了些,卻也識得大體、分得出輕重,先前也就出出氣罷了,還能當真刺下去不成?”蘇雪麵色平靜,“何長老此舉未免小題大做了。”
“人命關天,焉有小事?”
“放屁!”穆清氣得爆了句粗口,“你打的什麼算盤,彆人看不出來,我能不知?”
“穆長老此話何意?”
“你我心知肚明。”
“話還是說清楚的好。”
“若非陳詞,你會如此行事?”
“穆長老這可冤枉人了。”何侍勞眉頭一挑,“我主理宗門內務,自問對所有人都是一視同仁的,大家也都看在眼裡。”
“一視同仁?”蘇雪輕笑道,“你還真敢說。”
“今日遭遇妖兵,門下已有損傷,能保全一點便是一點,賢侄女又何必另生事端呢?”
“哼,”穆清惱道,“論歪理,沒人說得過你。”
“穆長老謬讚了。”
三人正爭論著,殿內一道傳音如滾滾天雷。
“棄同門於不顧,當由門規處置,留待陳詞回山罰他,自會給個公道,你三個便作罷吧……爾等既至,就都進殿來,本座有要事相商。其餘弟子,且去療傷。”
落雲子都作如是說,事情也隻能就此揭過了。
眾人領命各有去向,穆家兄妹候在殿外,穆清夫婦、王山、陳詞、柳暗花及何侍勞入得殿中,見寶座上一中年男子細眼尖頜,齊呼“宗主”。
“不必拘禮,”落雲子道,“且坐吧。”
“不知宗主所為何事?”
落雲子簡單說了幾句,穆氏夫婦也將寵渡的事稟過,其餘人無不震驚。
“這便對上了,之前打探到的消息也有這方麵的意思。”王山莫名激動,“想來日前‘無憂穀’被滅,也是牟師——”
那“師兄”二字尚未說完,穆清強行岔道“其目的,無非借幾百人血肉開鼎,去破炎窟山的封印。”
話音一落,殿內出現了片刻詭異的安靜。
落雲子臉有慍色。
幾位長老明裡暗裡交換了一下眼神,顯見對“牟臨川”“牟師兄”之類的字眼極為避諱。
原是牟臨川叛出門庭自立山頭,曆來被淨妖宗視為恥辱,尤其在落雲子麵前,便是禁忌一般的存在,怎可輕易提及?
王山自知失言,一時不語。
蘇雪順著話頭,道“血靈鼎本屬本宗禁器,當年被盜之後一直下落不明。這一回,正可物歸原主。”
“蘇師妹言之在理。”柳暗花沉吟片刻,“至於無憂穀一事,還是等陳、林兩位長老傳回消息後,再做定論吧。”
“這倒不必。”
“宗主何意?”
“月前有人入山,與我言及此事。我據其身上妖氣斷他為山中妖物,隻道以陽謀陰我,不曾太過在意。”落雲子歎道,“如今看來,多半不假。”
“近日坊間皆傳本宗勾連妖族,鬨得沸沸揚揚,必也是玄陰宗暗裡推波助瀾。”何侍勞一副恍然大明白的模樣,“照此勢頭下去,為禍不淺。”
“若三大友宗那邊也有類似風言,”穆清道,“便更難辦了。”
“這群孽障擾我清修,”柳暗花攢拳切齒,“當真死有餘辜。”
“不過也有好的一麵。”
“蘇長老此話怎講?”
“封印破防戰,已成定局。既如此,我等不必再妄自揣測,反可一心籌謀,早作安排。”
“所言甚是。”
一時緘默,六長老欲言又止。
落雲子喝道“有事就說。”
五人互望片刻,最後還是何侍勞開腔,道“此事……我等私下已議過幾回,還祈宗主寬赦。”
“可是問老祖?”
原來當年封印黑風之後,四宗老祖結伴雲遊,迄今二百餘載。以前每一甲子,四宗老祖都會回來修繕封印;而今早過了時候,卻不見幾位老祖絲毫蹤影。
對此,眾人都是不解。
當下說開了,何侍勞便再不拘束,拱手道“宗主明見。不知老祖可曾傳音告知行蹤?若有,上至山中弟子,下至涼城散修,心中自然安定許多。”
落雲子搖搖頭,“並無音訊。”
“三宗那邊……”
“我與三位宗主有過私信,亦無消息。”
落雲子早為此事煩悶不已,當下壓不住火氣,話鋒一轉,喝問“那小子怎還不來,洗個澡也這麼磨蹭?”
何侍勞會意,望殿外傳話道“來個人,去偏殿催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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