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來,熱度上漲太快,遠遠超過了煉化的速度。
二來,修習九二玄功,本就講究個水火相濟、陰陽調和;奈何熱力重重疊加,饒是寵渡化掉所有的水係符,也不過杯水車薪,撐得片刻便被熱力儘數燒乾。
所以,縱使將九二玄功催運至極,寵渡也越發難以維係,仿佛正被裹在一個火球裡,直往太陽裡墜去。
煉體,怕是到此為止了。
再這麼下去,必死無疑。
寵渡一拍儲物袋,掏出了歪嘴葫蘆。
斬!
漆黑的虛無中,刀意劃過。
彌漫的熱意,頓時驟減。
然而,此不過一時。
不等寵渡一口氣喘勻,熱力再度噴湧,且更為澎湃,大有“道高一尺魔高一丈”的意思,寵渡身上不少地方開始起泡,進而破裂或是發卷。
寵渡心頭頓然一沉。
完了,連葫蘆刀也破不開石棺。
“天官賜福”未必是真的。
“天棺賜糊”倒極有可能。
難道這回……真的玩兒脫了?
要不再斬兩下?
也不是不行。
然而,本就不曉得破綻在哪兒,先前那一刀也純粹是無的放矢,在目標缺失的情況下,再揮幾次能有多大意義?
且神念有限,不足以隨意揮霍,萬一因此暈過去,豈不死得更快?
到底該怎麼辦?
……
思緒電轉,寵渡當機立斷。
繼續斬!
橫豎無法,何不放手一搏?至少在神念枯竭之前,還有幾次機會,萬一誤打誤撞給蒙對了呢?總不至於就此放棄,乾坐等死!
手頭一緊,寵渡灌注神念與靈力,正準備揮出第二刀,怎料熱度陡然出現斷崖式下跌,四周開始極速冷卻。
絕處逢生,按說該慶幸,寵渡也確實竊喜了一番,但高興勁兒還沒過,便品出不對來。
怎麼還在降?!
之前有多熱,現在就有多冷,前後完全處在兩種極端上;整個小世界內,隻怕自己這裡是唯一還在發熱的地方。
且轉換之快、耗時之短,仿佛直接省略了中間的降溫環節,如同寂滅一般,刹那間極度深寒。
令人膽顫的黑暗裡,終於不再是單調的靜默。
哢!
哢哢!
這是結冰的聲音。
空間,開始凍結。
瞬間從極熱到極寒,難免有此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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哢哢——哢哢哢——
動靜越來越大,意味著冰封的速度越來越快,範圍也隨之越來越廣,要不了多久,必定覆蓋整個空間。
而自己,也萬難幸免。
不過說實話,與極熱相較,寵渡更願意麵對極寒,因為可借血焰之力消融寒意;即便空間凍結,也可用蠻力破冰。
如此好歹能有所為,不像極熱條件下那般被動。
嘩啦!
嘩啦啦!
冰層被轟碎,又再度凝結。
當然,這隻是最初的情況。
隨著寒意加重,結冰所用的時間急劇縮減,到最後已到了崩碎之後瞬間恢複的程度;而冰層也愈發厚實堅硬,受到更大的衝擊才會破裂。
寵渡漸感吃力,忍不住叫苦。
這,便是天棺的五行之力麼?
先是熱,再是冷,之後呢?會不會在被凍成冰雕之後,出現一柄大棒槌抑或大鐵劍將自己敲得稀碎?畢竟金木之意尚未顯化。
又或者,金土木三行已作他用,石棺內僅有水火之意,隻不過會循環交替,為小爺奏上一曲挽歌?
冰與火之歌。
一曲肝腸斷,天涯何處無火冰?
這他娘的誰遭得住?!
小爺就想出去,冷熱都不要。
……
這番心思,若被外間的吳勝曉得,必要驚掉下巴。
寵渡所思,絕大部分都對極熱與極寒的確會輪番上演;其唯一的差錯在於,在冷熱交替的間隙,會爆發五行之中的庚金之意。
而寵渡,也很快體驗到了其中的凶險。
冰寒迫體,周身麻木,四肢漸有不聽使喚的趨勢,寵渡出拳的速度越來越慢,終於在某個節點上,原本密不透風的防禦被突破。
極度的寒意,包裹住暗紅色的血力之焰,並穿透而過,落在了寵渡身上。
嗡!
沒有顫音,很清脆的一聲,卻如霹靂貫耳;一陣劇痛緊隨其後,因為太突然,一時辨不清起於何處,刹那間彌漫全身,令寵渡止不住打了個擺子。
神念乍掃,但見腳腕上血焰冰封。
一根寸長冰刺泛著金光,釘在肉裡。
所謂庚金,不在其形,而重其意。
故而刺雖不長,亦非鐵器,但五行之中金生水,其威力比之刀劍,非但絲毫不弱,反而更為淩厲,直接破了寵渡的肉身。
隻此一耽擱,局麵急轉直下。
寒意趁勢而入,似潮水一般撲來。
無數冰刺顯化,最開始還好,隻是破皮,紮肉;但隨著寵渡顧此失彼露出越來越多的破綻,某些冰刺未遇絲毫阻攔,直接入體,乃至穿身而過。
若換作常人,也就此殞命。
虧得煉體,寵渡苦撐至此。
但就算這樣,痛也痛死了。
“他媽的。”寵渡一發狠,口含靈石玉簡,神念與靈力並用,催出葫蘆刀來,卻不揮斬,隻是將刀炎抵近前方冰層。
果如所料,刀炎過處,再厚的冰層也觸之即化,寵渡舞出連片刀花護身,融出一道口子,雖不甚寬闊,也將就可供容身。
由此也能看出,揮斬之下可破冰封,不過消耗也是巨大的。
靈力倒無所謂,有玉簡在口,不用心憂元氣枯竭;但神念就不好說了。
之前,幸得心神加持,小金娃複作原貌,方勉強與妖性分庭抗禮;若因眼前情勢而耗損太多神念,隻怕泥丸宮中的僵局就要破了。
彼時,又不免妖化。
與心神二次融合,小金娃能否再度爆發?
鬼才曉得!
這種事兒,不好賭。
再者,誰能斷言吳勝就出儘了全力呢?
綜合已有的線索不難看出,這廝絕對有所保留,而且最壞的結果極有可能是自己猜測的那種情況,故而自己這邊當然要有所準備。
葫蘆刀,便是後手。
所以此刻不能斬,更不敢斬。
不過長此以往,同樣耗不起。
破棺,方是治本之策。
但……如何破?
也是被逼急了,寵渡終於想起一件東西。
小世界?
空間?
自己不就有個空間之寶麼?!
不由自主地,寵渡低頭下探,將目光落在了掛於脖頸的那根細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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