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落幕_盤說_思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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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落幕(1 / 2)

殘刃,現!

煞氣噴薄,一息化焰。

刃口所向,刀意恣虐。

隨著寵渡一手揮斬,真界驟然一頓。

靈壓原本渾然一體凝如實質,此刻卻在刀意的切割下,被拉扯出縷縷靈絲,一簇簇肉眼可見的細紋飛速遊走。

彈指的工夫,從上到下,由內而外,整個真界布滿了蛛網似的裂痕,連帶著二人腳下的大地,急劇地顫動起來。

砰——

林間,爆發出今夜鬥法以來最為響亮的一道炸響。

在煞氣最為濃重的地方,吳勝所處的那半邊真界,終不堪其力,轟然崩碎。

界內猛然失衡,靈壓沿著缺口傾瀉而出,有如洪水猛獸一般,裹挾著紛飛四射的電刀,隆隆碾過,沿著地形走勢,朝山林深處席卷而去。

回聲交錯,震蕩四野。

煙塵鋪天蓋地,吞沒了所有。

緊隨而至的,是一片靜默。

山無聲,人也無聲。

山林無聲,是飛禽走獸噤若寒蟬。

人無聲,因為兩邊都在趁機歇氣。

大家都明白,今夜這場鬥法打到現在,手段儘出,已經到了尾聲——最多還剩吳勝那一手壓箱底的絕招。

在此之前,能多喘一口氣,就意味著多恢複一些,隻有這樣,在迎接最終對決時,才能多出一分勝算。

不過,若再分不出勝負,也必須得走了——先前那麼大的動靜,足以將山下的雜役從睡夢中驚醒。

所以,安靜並沒有持續多久。

當塵霧漸淡去,勾勒出兩道站立的人影。

“這麼好的機會,你居然沒跑?”

“還差兩口氣,跑不動。”寵渡笑了笑,“再說,你手裡那把刀看起來很厲害,我不確定自己是否足夠快。”

吳勝手裡,握著一件兵器。

三尺來長,很細,似劍;但從形狀來看,又分明不是劍,單邊開刃,有輕微的弧度,——這也是被寵渡稱為“刀”的原因。

在月華的照射下,刀刃不見絲毫反光。

漆黑的刀體上,繚繞著縷縷黑氣。

“魔氣?!”寵渡蹙眉歎道。

“好眼力。”

“什麼刀?”

“‘魔古太刀’,如何?”

“很強。”

當然很強!

正是憑借此物,吳勝破了葫蘆刀的煞氣。

不過,寵渡卻知道,限於無法動用太多神念,自己先前那一刀,隻不過發揮出了葫蘆刀三成威力;反觀對麵,吳勝的氣機僅剩若有若無的一絲。

若全力催刀,必可滅之。

不過,這卻不必了。

也是形勢所迫,為免神念耗損太多而妖化,寵渡絞儘腦汁,剛得了靈感,自信能用葫蘆本身,為今夜之戰畫上一個圓滿的句號。

“我倒是有個疑問。”

“講。“

“既是魔刀,持刀之人為何不曾‘魔化’?”

“這不好事麼,管那麼多作甚?”

“看來你也不曾摸索清楚。”

“若非要求個所以然,正好嘛,”吳勝頓了頓,“你不馬上要去地府報到了麼,何不找第一任刀主問個明白?”

“小爺真心勸你彆動手。”

“動了你奈我何?”

“死的不會是我。”

“憑什麼?”吳勝冷哼一聲,“你如今還能用什麼擋我這一刀?”

“當然用這個。”

“你這到底什麼葫蘆?”

“歪嘴葫蘆。”

“還是太破,我都不好意思笑話你。”吳勝揚了揚刀,“比起我手裡的家夥,差了何止一星半點?”

“智仁之見吧。”寵渡未置可否,“這就是你最後一手了?”

“不錯。”吳勝昂頭言道,“就算我靈力所剩不多,也僅夠了。”

“你大可試試。”

“死鴨子嘴硬,到底是我贏了。”吳勝說著,提手將刀舉過頭頂,運勁一催,將體內靈力儘數灌入魔刀之中。

與此同時,山間掃過一陣疾風。

剩下的小半邊真界將散未散,猶存的電刀少了真界法則的維係,複作元氣,絮狀的氣雲,從地麵上、樹乾上、石縫裡……隨風而起,都往吳勝彙去。

所有的元氣,皆被魔化。

那魔刀,仿佛愈發黑了。

與吳勝那頭的全力醞釀相比,寵渡這邊實在太隨意了些,沒有什麼太大的動靜,隻是掂了掂手中的歪嘴葫蘆。

“問題不大,就是可惜了這廝……”寵渡想了想,決定問最後一次,便道“說起來,你我之間並無實際恩怨,真要走到這一步麼?”

“非也、非也。”吳勝笑道,“你潛入本門行竊在前,殺我同門師兄在後,如今既被我撞上,豈能容你?”

“場麵話就省了吧。”寵渡應道,“你被當作暗子,或許終不免淪為棄子,卻拿師門情誼說事兒,不覺得太假了麼?”

“你有懸賞在身,又看破了我的底細,所以於公於私,挨這一刀都在所難免。”吳勝大概也覺著好笑,“嘿嘿”兩聲接著問“怎麼,你怕了?”

“我隻是惜才。”

“以目前的實力,我必上淨妖山,到時候不愁沒有嶄露頭角的機會。”吳勝頓了頓,“那些個長老隻怕會搶著要,所以惜才這種事就不勞你費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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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

“你這口氣歎得,感覺跟要斷氣似——”

不等吳勝話說完,從不知何處,猛然傳來一聲厲喝。

——“何方妖邪,敢在我山下滋擾?!”

隻聞其聲未見其人,二人先後反應過來,這是至少玄丹境界才能使出的“千裡傳音”!同時也意識到,淨妖宗方麵,有更厲害的角色行將趕到。

寵渡循聲顧望,見高遠的夜空上,兩道寶光急速掠近,據其遁速來看,要到這裡也不過百來個呼吸的工夫。

“彆看了,”吳勝將寵渡的思緒拉了回來,“接招吧。”

“一路走好。”

“狂妄自大的家夥是該死。”吳勝手頭一緊,淡然地吐出四個字來,“‘一刀絕世’。”

言罷,刀落。

在這刹那間,磅礴的魔氣化作實質,恍如魔古太刀變長變大,一道寬闊的鋒刃斬下來,狂暴的烏黑電絲奔襲四方。

刀刃劃過的地方,出現輕微的扭曲,引起的漣漪擴散開來,所過之處,慘淡的月光似被完吞噬,根本照不透那片漆黑。

這一刻,以刀為界,狹長的幾丈範圍內,仿佛被分割成了兩個世界。

正如其名,此一刀可絕世。

寵渡仍舊沒有多餘的動作,隻是憋足了氣勁兒,預估好刀口的落點,用手托著歪嘴葫蘆頂了上去。

嘭!

不偏不倚,刀口落在葫蘆腰上。

一陣劇烈的顫動。

一道魔光逆向閃過。

一圈黑色的氣浪迸發開來。

魔氣激蕩,沿路的樹乾無不攔腰折斷。

如此衝擊下,肉身之強如寵渡,縱練有千斤之力,在葫蘆與魔刀相觸的當口,也未能完全架住那力道,登時被壓得單膝磕地,“噗”一聲噴口鮮血。

不過相比吳勝,這已足夠幸運。

依舊站著,依舊是落刀的手勢,吳勝動也不動,就那麼呆望著前方,眼神渙散而空洞,愈發地暗淡下去,漸而失去靈性,再也映照不出外麵的世界。

驚訝。

錯愕。

不解。

後悔。

也許帶著恨吧。

吳勝的表情很複雜,因而生動,但整個人卻透出一股氣。

死氣。

為什麼?

為什麼那個破酒葫蘆沒碎?

為什麼刀意會被反震回來?

為什麼結果與想象的不同?

……

吳勝不明白,寵渡卻很清楚。

歪嘴葫蘆看著是破舊了些,但當年被老頭子拿到的時候,就已是這般模樣了。

換言之,葫蘆曆經數十年歲月卻不朽。

再有,當初坑殺刀疤臉時,硬抗刃葬符的火力而無損;先前碎滅電刀之輕巧,有如吹灰;眼下架住魔刀,竟連一絲痕跡也不曾留下。

其強度幾何,可見一斑。

對此,寵渡並非不無估計,但如今不得不承認,自己還是太過保守。若要重新判斷其硬度,寵渡隻想到四個字。

不可估量!

寵渡運勁一抻,頂開刀口。

崩壞,由此開始。

魔氣凝結的刀刃寸寸碎裂,從刀尖往後,一點,一絲,一片,化作黑灰隨風飄散,最終蔓延到持刀人的那隻手上。

噗!

一聲輕響,吳勝散作飛灰。

魔刀本體,掉落在地。

此刻,遠在涼城另一端的金烏山穀中,一所幽閉的木屋內,掛滿了玉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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