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撲!
氣流的擾動帶起輕微的破風聲。
那聲兒細若蚊吟。
那聲兒也不啻驚雷。
那風吹來一股警兆,吹得後頸發涼,吹得寒毛卓豎。
五大妖王忽有所察,如墜冰窟,當時心思幾無二致,“竟然避開了本王的感知?!”也不確認是否錯覺,隻想儘快拉開距離,遠遠遁開後才敢回頭,果然見得一具熟悉而又略顯陌生的怪物。
說它熟悉,因其仍為狼形。
不同之處在於,“寵渡”身長矮了大半截,——約莫五尺,比黑風老妖高不過半頭。
且不題寵渡原有的高大骨架如何收縮至此,單與之前的情形對照,哪怕極儘想象也難明白那彌天之軀如何能壓縮成這般尺寸?
由此也足可想見,小是小了些,但這副五尺之軀內積蓄的力量絕對非同凡響!
許是因此,“寵渡”如今也就麵部還剩一抹紅——尤其那對狼眼,似能滴出血來;除此之外的皮甲不再是妖化以來的黑裡透紅,而是純粹的黑。
黑得發亮。
單看著就致密無比。
等閒手段如何破得開?
然而令五大妖王最感棘手乃至戰栗的根源卻不在此,而是“寵渡”神鬼莫測的身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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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此身法,無論山中妖族還是山外玄門,打從第一位修行者出現開始就有著相同的叫法,並一直沿用至今……
——瞬閃!
此乃天賦手段。
換言之,一俟邁過特定的門檻,自然而然就會;否則再怎麼折騰,也難摸到皮毛。
即如瞬閃,用此步法的最低修為,在妖族須是飛升上妖,在道門則為化神人仙;在非妖非人的怪物這裡雖不知對應哪種境界吧,但其背後的意義卻不言而喻。
是的,“寵渡”破境了!
五王心中最後一絲僥幸隨之幻滅。
所以當察覺“寵渡”再次瞬閃時,五王之中誰也沒想著逃——非是認命,而是自知躲不掉;然而卻並不意味著就此甘為魚肉,任其宰割。
金雕王用兩翅鋼翼貼身裹著。
穿山甲臉上泛起層層鱗片。
蟹公子氣焰蒸騰,全身紅得跟煮熟了似的。
占魁娘娘周圍隱見水紋蕩漾。
兔女郎則將殘破陶俑祭在頭頂。
電光石火間,五位妖王各散罡氣護體,同時將最強的保命法門催運至極,打起十二分精神,隨時應對突變。
說時遲那時快,一股瀕死的怖意驀地起在左後方,激得背上陣陣刺撓,穿山甲頭也不回,心隨意動,忙將滿身鱗甲儘數聚於後心,間不容發之際也不曉得疊了多少層,夠不夠,隻一道巨響貫入耳中。
砰!
鱗甲應聲飛濺。
沛然莫禦的蠻力隨即侵伐。
穿山甲口噴鮮血,慘叫著,身不由己一路翻轉。
好痛。
不單因為部分心肺疑被震裂而身痛,更因破碎的鱗甲而心痛。
原是那鱗甲乃是天生就有的,曆經成百上千年苦修不輟方得收放自如,聚可側重一處,散則遍布全身,端的是不可多得的護身利器。
穿山甲之所以肉身堅硬,先前更與“寵渡”拳拳到肉地對拚,皆有賴於此,萬不料也就放幾個屁的工夫,竟連“寵渡”一拳都接不住了!
日光的照耀下,鱗甲碎片閃爍著晶瑩的寸芒,——恍似淚光。
可憐千年心血一朝喪。
又要從頭再來。
念及此,穿山甲壓不住氣血翻騰,再吐口血,就此昏死過去。其餘四王不敢前去接應,唯有眼睜睜看著,任其往斜刺裡飛速墜落。
偏安一隅的淩虛閣內,連續反剪兩手,挺胸抬頭地望窗外笑道“如今可好,前輩得償所——咦,人呢?”回眸乍看,不由啞然。
茶桌邊上早沒了黑風老妖。
同時不見蹤影的,還有“寵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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