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著五六排,柳誠都聞到了酸味兒。
難不成…這家夥還是個情敵嗎?
他仔細回想了想,似乎有,也似乎沒有,應該不是什麼棘手的家夥。
“那家夥喜歡你?”柳誠低聲問道。
陳婉若害羞的點了點頭,急切的說道“嗯,但是我不喜歡他,我隻喜歡你。”
“咳咳,背課文吧。”柳誠略微有些尷尬,熱戀中都是這樣,隨時隨刻的表白嗎?
他的印象裡,談戀愛不都是洗澡、接吻、上床、洗澡、睡覺嗎?搞得這麼麻煩好嗎?
“安靜,開始抽查。”鄭濤站到了講台上,左右巡視了一圈,喊道“劉宏,你來背第一段。”
“帝高陽之苗裔兮,朕皇考曰伯庸……”
劉宏結結巴巴的背完了第一段,鄭濤似乎在花名冊上尋找,低著頭忽然說道“柳誠,你來背誦全文!”
柳誠瞪著眼睛看著講台上,拿著教鞭頗有幾分威風的班長,這麼小的孩子都學會狐假虎威,借勢打擊異己了?這以後還了得?!
而且還裝作不經意?!
陳婉若拉著柳誠的衣袖說道“誠誠,彆理他。”
柳誠渾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以前自己談戀愛都特麼的這麼肉麻的嗎?誠誠?!
淦!
“我背的不熟,不會的地方班長提示下。”柳誠對付這種小套路,那可是門清。
他站起來,抑揚頓挫的開始背誦離騷,而且是極為熟練,字正腔圓的朗朗道“……為餘駕飛龍兮,雜瑤象以為車,何離心之可同兮?吾將遠逝以自疏,額…班長,後麵是什麼來著?”
“邅吾道夫昆侖兮…邅吾道夫昆侖兮…”鄭濤還沉浸在驚駭之中,他完全沒有想到,柳誠能夠背出來,而且背的如此的流利。
以至於柳誠突然發難的時候,他居然沒有任何的準備。
“哼。”柳誠用鼻腔發出了一個不屑的聲音,不多不少,正好被陳婉若和鄭濤聽到,才繼續朗朗的背誦著“路修遠以周流。揚雲霓之晻藹兮,鳴玉鸞之啾啾…,班長,後麵是什麼?”
“朝發…朝發…”鄭濤有些緊張,他支支吾吾的記不清楚。
“朝發白帝城?”
鄭濤有些驚喜的說道“對,朝發白帝城,千裡江陵一日還,不是…我…”
“哈哈哈!”班級之內充滿了歡樂的空氣。
柳誠點了點頭,果然如自己想的那般,這家夥不是個什麼棘手的貨色,怪不得自己沒什麼印象。
“朝發軔於天津兮,夕餘至乎西極。鳳皇翼其承旗兮,高翱翔之翼翼。行了,七點了,我們去吃飯吧。”柳誠拿起了飯盆,走過講台的時候,還拍了拍發抖的鄭濤。
嚇了鄭濤一個哆嗦。
老子堂堂社畜,還能被這等伎倆給陰了?
離騷這篇文章,背起來就是如此的麻煩,即使是反複背誦,也會忘詞,裡麵的生僻字實在是太多了,與現在的語序差彆太大了。
劉宏這個小胖子,直接湊了上來,滿臉的歡快的問道“誠哥,你都沒看到鄭濤那個臉色,刷的一下,就白了!尤其是最後拍他那一下,真是太的解氣了!那句怎麼說來著?不要迷戀哥,哥隻是個傳說!”
艸,這尬出天際的老梗!
“我和你嫂子去吃飯。”柳誠推開了湊過來的小胖臉,這孩子,噴的唾沫星子,哪裡都是。
陳婉若跟個小媳婦一樣,跟著柳誠的背後,一直盯著地麵走路,也不知道少女心思,又在尋摸著什麼。
“誠誠,你為什麼會背的這麼熟練呀,全文我都不能這麼背下來。”陳婉若憋了半天,終於在吃飯的時候,問了出來。
柳誠聽到誠誠這個詞,又是一陣頭皮發麻。
任誰對一個三十多歲的中年男子,用疊詞表示親昵,沒什麼特殊愛好,估計都這個反應。
“我聰明呀,你又不是不知道。”他若無其事的敷衍了事。
“哦。”陳婉若心不在焉的戳著炒白菜,心事重重。
一頓飯,了然無味。
柳誠說得輕巧,但是心裡卻是驚駭到了極致,他其實從昨天下午就發現了。
自己的反應速度、記憶力、消化能力、語言能力、分析能力等等,在重生之後,似乎是得到了大幅度的加強。
昨天下午,他還以為是年輕的頭腦,本就這麼靈活,但是今天通過離騷一篇,確認了事實,這不是年輕的原因。
而是他與旁人的確有不同。
天才?
或許是兩個靈魂融合帶來的效果。
陳婉若忽然放下筷子說道“誠誠,你不愛我了。”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