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下一個岔口,齊岩就開始告辭了。
本來就是偶遇,也著實沒有再繼續留下來的理由。
“奴才怎麼瞧著,剛剛劉總管好像有點慌。”小宇子看著宸妃娘娘的身影漸行漸遠道。
“是嗎?”齊岩淡漠地反問了句,並不在意。
這點,齊岩確實未曾注意,劉全是皇帝身邊的心腹,他的態度,大多是皇帝心意的折射。
但這人一向和皇帝差不多,心機深沉,情緒從不外露,是對皇帝忠心不二的頭號狗腿子。
皇帝和宮妃糾纏被人撞見,站在皇帝角度,劉大總管有什麼好慌的?
真要是,隻可能是宸妃娘娘善妒的形象深入人心,給這位大總管都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主子不必憂心,如今,宸妃娘娘地位還算穩固。”
的確是得寵,寵冠六宮,除了秦皇後,就是她了。
蘇家尚在,月團兒的地位自然穩固。
地位就是性命,地位穩固,才能性命無虞
“地位穩固,但還是心有不安。”齊岩收回目光,喃喃道。
他能覺察出她的不安,從去行宮路上魏才人落紅開始,再到年節夜裡以為有人要害她。
齊岩都能感覺出來,哪怕是榮寵至極,那個小姑娘還是惶恐,不安,害怕。
她害怕皇帝的真心和假意,害怕皇權和世家的爭鬥。
皇帝的寵愛,哪怕是真的,也是說變就能變,全憑皇帝心意。
月團兒膽小,但從來不是真的傻,可以騙騙自己和皇帝恩愛情長,但涉及到小命,比誰都謹慎。
從始至終,那個姑娘最想要的就是好好活著。
“陛下也隻能做到這個份上了。”小宇子難得說了句實誠話,站在旁觀者的角度。
是啊,陛下也隻能做到這個份上,宸妃娘娘又何嘗不是。
一場春日宴,也算得上是賓主儘歡。
昨夜裡皇帝的肆意,白日裡帶孩子的辛苦,阿朝著實沒精神再聽碧桃和碧柔的勸慰,晚間沒等皇帝來,就自己睡著了。
倒是碧桃和碧柔,還以為宸妃娘娘這又是吃醋,看見陛下和彆人在一起“曖昧不清”,不高興了。
劉大總管晚間,陪著自家陛下駕臨星辰宮時,頗有些戰戰兢兢。
先彆管丟不丟人,他是真怕陛下不好交代,明日脖子上,又出現什麼抓痕。
但這事他老劉也幫不上忙,全靠陛下自己扛了。
一到星辰宮,看著黑漆漆的大殿,劉全心就沉了下來。
小綿羊果然是生氣了!都沒等他家陛下就歇下了!
皇帝進殿,就看見小妃嬪抱著一個軟枕睡得正香。
因為體寒,現在還蓋著冬日裡的被子,或許是今日太過暖和,夜裡有些熱,一隻小腳還伸出了被子。
今日,皇帝和劉全想得差不多,遠沒有看上去那般鎮靜。
莫名的心虛
當著小妃嬪的麵,被顧昭容抱住,想解釋吧,又確實無從解釋,總不能和外頭,被自家夫人抓住現行的男子一般,推說他和顧昭容是清白的吧?
顧昭容進宮早許多,著實談不上什麼清白。
皇帝也是正常男人,已近而立,寵幸嬪妃再正常不過,何況,還是在宸妃入宮之前。
本來不應該心虛,可皇帝不僅是心虛,還有說不清道不明,略有些荒繆的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