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朝稍稍放了點風箏線,不多,就讓“小兔”飛高了那麼一點點。
“以前嘛妾以為六郎一定凶巴巴的,不笑,也不許妾笑。”阿朝小聲道。
皇帝大概也能猜到,自己初時在小妃嬪心中的形象不會太好。
畢竟宸妃在蘇家長大,耳濡目染下,怎麼可能覺得他好?
“朕有那般霸道?難怪那時候你一直吃點心,一句話都不說。”皇帝失笑道。
皇帝口中的“那時候”,自然指的是在福壽宮的那兩個月。
皇帝登基十一年,正兒八經的大選幾乎沒有,就是小選也才一回。
這個倒不是皇帝不好女色,主要是托先帝的福氣,沒銀子
就算是有錢,也總有比選秀和修建皇陵更重要的事。
去年皇帝說的皇陵要動工,因著之前西南的事,三月了,也還沒動靜呢。
所以現在後宮裡這些人,要麼是趕上了小選,要麼就是世家送的,自然,也有不少是皇後安排的。
如阿朝這般情況,皇帝也不是頭一回遇到,頂多是掃一眼,覺得這個蘇家三姑娘長得好看,身量單薄。
以男人看女人的目光,蘇家三姑娘丹唇皓齒,膚如凝脂,一雙杏眸中濕漉漉的,單單是坐在一邊吃著糕點,也是惹人憐愛的
不可否認,就算這不是蘇家姑娘,皇帝也有興致多瞧一眼,他也隻消多瞧一眼,劉全就明白了。
蘇家獻美,皇帝總是要擺譜的,單單就是兩邊的關係,皇帝也不可能向蘇家三姑娘主動示好。
蘇家能將人送來,自然是該教的都教過。
結果,小姑娘愣是一句話都不說,不躲也不吭聲。
皇帝倒是沒想著這是欲擒故縱,大概率就是蘇家三姑娘覺得這般有些屈辱。
屈辱也正常,畢竟蘇家不似普通世家,就算蘇三姑娘不似隴西侯夫人那般冠絕京華,有些默默無聞,但蘇世子的女兒,任人挑肥揀瘦,恐怕也是彆扭。
那時候,皇帝當然不會體諒小姑娘的苦惱,但看著蘇太後逐漸焦急,恨鐵不成鋼的模樣,皇帝覺得有那麼點滑稽。
"六郎那時候,不也沒和妾說話嘛。"阿朝撇了撇嘴。
皇帝還說呢,那時候她窩在福壽宮,蘇太後偶爾叫她說說話,皇帝和蘇太後還沒有撕破臉,蘇太後急著將自家小侄女推銷出去,厚著臉皮請秦皇後過來“談心”。
先讓秦皇後瞧瞧貨色怎麼樣,然後就開始請皇帝來驗收。
但皇帝也不是那麼好說話,蘇太後不提,愣是不給蘇家三姑娘一個眼神,兩邊僵持拉扯了兩個月。
阿朝遠沒有表麵上那麼淡定,尤其是皇帝過來的時候,簡直是如坐針氈,尷尬地腳趾摳地。
一顆心懸著,落不到實處,明明以為大局已定,但這般,皇帝和太後你來我往,又給了她希望。
萬一呢,萬一皇帝不要她,她就可以回自己的小院子了
結果,不是皇帝對貨物的“成色”不滿意,是和蘇家價錢還沒談攏!
阿朝和皇帝二人雖然同樣誰也不搭理誰,但又不儘相同。
蘇家三姑娘是心存僥幸,皇帝則是勢在必得,從頭一回瞧見蘇太後身邊多了個愛吃糕點的小姑娘時,皇帝就知道,這是他的人
皇帝戳了戳阿朝的小臉蛋,湊得近了些。
“那時候阿朝還是閨閣在室女,我是怕毀你清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