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微愣,想起來好像是有這麼回事,之前劉全報過,但皇帝沒放在心上,讓劉全照例給了賞賜。
本來秦國公府的一個庶子,皇帝壓根是不用理會的。
但秦四郎,雖然和秦皇後不同母,又和皇帝見得少,沒有同秦七郎的情分,但他這一身病的緣由,多少同當年秦國公的立場有關係。
皇帝也樂得施些小的恩惠,給秦國公一些臉麵。
至於梁家梁家家主是個貪圖小利,上不得來麵的兩麵派,皇帝並不在意。
阿朝掀開簾子,正好能瞧見一位身著藍色錦府男子抱著公雞踢轎門的一幕。
“怎麼不見新郎?”
皇帝聽見小妃嬪糯糯問出這麼一句,倒是沒叫走,解釋道“梁四郎身子不好,應該是請兄弟代勞的。”
阿朝微愣,她想起來了,之前好似聽過這樁事。
秦家想和梁家結親,梁家長輩應允,但梁家姑娘的兄長聽說秦四郎身子孱弱,終年纏綿病榻,所以主張退親。
結果就被梁家報複,關進了牢裡但為了胞妹的終身大事,卻是咬牙僵持了好久。
看來還是沒有拗過強權
阿朝想地不錯,梁悠和梁宣確實沒有拗過秦家,在刑部大牢關了整整一個月,秦家就如同在逗弄貓鼠一般,讓這對兄妹彆無他法。
梁宣愛護妹妹,梁四姑娘自然也不可能眼睜睜瞧著,兄長為了自己,前程儘毀,甚至性命不保。
可就算梁宣拚了性命,也保不住胞妹,有梁家長輩在,就算是為了熄滅秦家的怒火,梁悠也隻能進門。
馬車離得不算太遠,阿朝這邊甚至能聽見秦國公府大門口的嬉鬨聲,這會兒子,倒是有些刺耳。
緊接著,從花轎中走出位穿著大紅嫁衣的女子,沒有任何反抗,再然後,就在丫鬟的攙扶下,拉著另一頭係著大紅公雞的紅綢,進了府門。
爆竹聲再次響起,國公府門前熱鬨非凡,人人臉上都掛著笑,還有穿紅戴綠的管事,朝門口聚集的路人撒著銅錢和瓜果。
阿朝眼神暗了暗,默然收回視線,隔絕了這份熱鬨。
那邊路被堵住,梁王府和秦國公府隻隔了兩條街,就算馬車繞路也不費什麼功夫。
阿朝重新靠在皇帝肩上,想著心事。
外頭的喧鬨聲越來越小,皇帝低頭瞧了眼小妃嬪,見對方閉著杏眸,長長的睫毛撲閃撲閃的。
“陛下。”阿朝突然喚道。
“嗯?”皇帝輕嗯了聲。
“陛下還記得上回問妾,妾想要什麼嗎?”阿朝緩緩開口道。
皇帝微頓,對上小妃嬪一雙無辜的杏眸。
這會兒,阿朝會求什麼,皇帝大概能猜到。
但是有些不合時宜,依照宸妃蘇氏女的身份,摻和秦家的家務事,有弊無益,隻會給自己惹上麻煩,甚至蘇家,也不會讚成。
“如今想到要什麼了?”皇帝還是問了句。
阿朝頓了頓,猶豫了會兒才道“妾就是想想說了陛下可彆惱。”
“朕不惱,先說來聽聽。”皇帝語氣溫和,但心中已經篤定小妃嬪要說什麼了。
阿朝深吸了一口氣道"妾在家中時讀過魏律有那麼一處,有些不大懂。妻子謀害丈夫無論緣由皆是絞刑,而丈夫謀害妻子最多是流放,甚至做妻子的受到毆打,即便是報官,也要先受杖刑這不公平。"
小妃嬪聲音越說越小,但還是鼓起勇氣說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