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事情,秦八郎隻能自己想想,要是說出來,得被秦國公打死。
秦國公自己未必不曉得,隻不過是心懷希冀,陛下給的路固然狹窄,線永遠握不到秦家自己手中,但旁的路自從秦家女成了皇後,哪還有旁的路可以走。
當然了,瞧瞧慈仁太後的娘家,秦家也該知足了。
那還是陛下生母的娘家呢,也沒給什麼天大的殊榮,就是個普普通通的承恩侯,還隻能遞減襲三代,連世家的圈子都沒擠進來,後宮也沒一個嬪妃姓夏,白白出了個太後和皇帝。
論打算盤,誰能比得過皇室裡麵的人?
秦七郎沒說認同與否,但有一點倒和陛下無關。
“有的人天生就是麵團,陛下就是想叫父親當棒槌,他也不成。”
秦八郎瞧他七哥一眼,這話是對秦國公的不敬,但落在他七哥身上倒也沒什麼奇怪。
這對父子,一向不怎麼和諧。
何況,也不算冤枉了他們老爹。
“你還彆說,就年節那會兒,那邊的老國公說他胖,送了他一本五禽戲,到現在也沒敢扔。”秦八郎說著自己都笑了。
那邊的老國公,指的當然是蘇國公。
蘇國公這個人在他們秦家眼中,確實是難以企及的存在,都是國公府,但秦國公和蘇國公的分量,簡直隔了十萬八千裡。
若是沒有陛下和秦皇後在,照著當年兩家的情形,秦國公頂多是和蘇世子等人搭搭話,蘇國公怎麼可能會同他坐在一處揶揄?
不過蘇國公揶揄地也不錯,他們老爹確實是富態了些。
秦七郎倒是沒笑話這個,看著腰間係著玉玨的穗子,不知想到什麼,語氣淡然。
“雖然力弱,但起碼,要儘量叫姐姐能多個依靠。”
秦家和皇後之間,大多時候秦家都是享受榮光的那個,無論是不是蘇家太過強勢,總歸秦國公府這些年,叫姐姐丟臉的時候,要比長臉多得多。
以前兄弟幾個都小便罷了,現在長大了,沒道理叫姐姐一個女子,去撐著國公府,他們在這兒安心地享受榮華富貴。
再說,陛下要抬舉,秦家也得有人,才能抬舉。
都和蘇太後的娘家一般,將自己從當朝太後的嫡脈,禍禍成全家皆為酒囊飯袋,想抬舉都沒辦法抬舉。
秦七郎微微斂眉,古來帝後,能恩愛一輩子的,屈指可數,陛下和姐姐還有好幾十年的光陰,倘若沒有夫妻情分,皇後的娘家能爭點氣,陛下總會顧念兩分的。
當然這是最壞的打算。
“說起來,還是小狐狸精好命,有那樣的祖父。”秦八郎真心實意感慨道,絲毫未察覺對麵臉色微變的七哥。
於秦八郎而言,是真心羨慕,起碼這幾十年,有蘇國公在,頭頂的一片天就不會榻。
“渾叫什麼?”秦七郎微擰了擰眉,幾乎是脫口而出。
秦八郎一時沒反應過來,回想起自己剛剛那句話,才明白自家七哥是什麼意思。
“這有什麼?又沒人聽得見。”秦八郎不以為然道。
不說底下樂聲頗大,四周時不時響起喝彩聲,就算有人聽著了又怎麼樣,誰知道他們是在說誰?
“不是有沒有人聽見的緣故,總歸是姑娘家,這麼喊不妥。”秦七郎說了個牽強的理由。
想了想,眸色又黯淡了兩分道“畢竟是陛下的人。”
畢竟是陛下的人,所以要敬著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