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殿下二殿下嘛,雖然心之所向沒變,但年歲漸長,能鬨出的動靜自然更大了。
女學中的姑娘們,時常就能聽到隔壁尚書房,傳來放爆竹的聲音。
若說小時候是抱著看熱鬨的心態,現在就微妙了。
情竇初開的小姑娘們,親眼瞧著家中的母親與嬸娘,被世家的榮華包裹,又受規矩束縛,實在很難不被這個生來便是天潢貴胄,離經叛道的翩翩少年郎吸引住。
尤其這個人容貌俊美異常,文韜武略,遠勝宗學裡的其他人,先帝眼中的逆子,但待她們還算和煦,笑起來,頗有種君子溫潤如玉之感。
這種落差感,恰到好處地抓住了這群十四五歲少女的心。
"我算了算,這個月你總共挨了五頓板子,收到了三十條手絹,十五隻荷包,外加十瓶傷藥。"
少年神情慵懶地躺在草地上,單手枕著腦袋,似乎並沒有認真聽。
也實在不必認真,這幾年,幾乎每個月,蘇媛媛都會在他耳邊聒噪一陣。
清清楚楚地記著他當月挨的板子,後來又開始計算外邊姑娘們的示好。
“齊越。”見對方不理,蘇媛媛喚了聲。
是了,蘇媛媛已經從一開始的二殿下,變成了現在的直呼其名。
少年像是沒聽見一般,蘇媛媛本來心裡有氣,但隻要看著這人好看的眉眼,就氣不起來了。
頭一遭,蘇媛媛覺得自家那個沒有什麼文化的娘親,因著一見鐘情,就死活要嫁給父親,也沒什麼奇怪。
人嘛都是視覺動物。
“齊越。”蘇媛媛的聲音更加輕快了點。
遼王“。”
“唔。”最終,不勝其煩的遼王殿下還是應了聲。
蘇媛媛沒忍住,噗嗤笑出聲,索性也跟著躺了下來,學著遼王的樣子,雙手枕著腦袋。
遼王稍稍側目,少女笑顏如花,雙眸中盛著點點笑意,一副得逞的模樣。
遼王不動聲色地收回視線。
“齊越,以後還是和陛下好好說話吧,你瞧啊,你是要做皇帝的人,總繞不過陛下的起碼還能少挨些打。”蘇媛媛一如往常開啟了碎碎念。
“。”
“還有太子殿下,已經是憨地可憐了,你可是要當皇帝的人。”
不得不說,遼王現在心裡有點後悔,蘇媛媛這個“支持者”,比那個憨貨太子還能念叨。
偏偏她每一句,都要加上一句,你以後可是要當皇帝的人。
不得不說,這句話,還是對遼王胃口的。
可對胃口,不代表不知道蘇家大小姐的小心思。
“還有,以後你要注意一點,彆再去秦樓楚館救風塵,也彆再招惹旁的姑娘,你可是未來要當皇帝的人。”蘇媛媛繼續道。
救風塵和招惹姑娘,和當皇帝能有什麼關係,一聽就是在胡說八道,隻是另一個人沒拆穿。
兩個人從七八歲時相識,到現在。
蘇媛媛的心思,齊越未必不知道,隻是沒有過分關心。
也是,不管是和先帝鬥智鬥勇,培植自己的勢力,都要比兒女情長更有意義。
何況,兩人年紀都還不大,遼王是自負,不是自戀,沒覺得是個姑娘就要戀慕自己。
齊越是十五歲那年封王的,不算太晚,但因著先帝的偏心,這個“遼王”可以說是封地十分不順。
說得好聽,是讓他去戰場上麵曆練曆練,但誰看不出來,這不過就是一種變相的威脅與敲打。
還有就是,將他趕地遠遠的,好叫太子老三可以高枕無憂吧。
遼王猜地不錯,先帝確實有叫遼王幾個早早就藩的意思,給遼王千挑萬選了南境這麼個風水寶地。
南境是什麼地方,人煙稀少,逃荒的絕佳寶地,全民都在開墾荒地。
不過,先帝顯然還是做了功課,對遼王這麼個愛折騰,能折騰的人,這麼個地方,一來,能磨磨他的性子;二來,力氣沒處使,去挖兩畝地就好,完全掀不起什麼風浪。
先帝為自己的高瞻遠矚,洋洋得意
因著實在太遠,這事落到蘇家大小姐耳中時,就格外恐怖了。
“我聽說,南境亂地狠,樹有十多米那麼高,上麵住了野人,生吃人肉的那種。水裡都長不出魚蝦。”
“。”
“還有這一仗,二殿下估計是懸了”
這還得了,蘇媛媛當然沒辦法左右先帝的決定,隻得備了整整一匣子的傷藥。
“怕我死了?”遼王開了句玩笑。
這副樣貌,儘管沒帶什麼曖|昧的意思,也儘顯風流。
蘇媛媛現下沒心情欣賞什麼美男子。
“他們都說很危險。”
“那是對他們而言。”遼王隨口道。
“我知道。”蘇媛媛道。
她當然是相信他的,也曉得這個人最厭惡的就是旁人的質疑。
“三個月後。”蘇媛媛說到這裡頓了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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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遼王正在擦著自己的寶劍,沒太聽清。
三個月後,是蘇國公獨女,蘇家大小姐及笄的日子,遼王這一去,怕是趕不上了。
蘇媛媛眸光微閃,終究沒說完。
“沒什麼。”
實際上,她的及笄禮幾乎要將全帝都請個遍,按照周氏說的,那日之後,蘇家怕是要被說媒的人,踏破門檻。
尤其現在,蘇國公在朝堂上麵的分量愈發地重,若是能做他的女婿,不僅是自己,就是整個家族都會跟著受益。
若是遼王在帝都,應該也會來的。
連太子殿下章家,宇文氏的貴眷都會來,他沒有理由不會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