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都不傻,雖不確切,但看地出皇帝在此事中的推波助瀾。
甚至是蘇太後自儘,他們都還疑心
隻是那時候,他們選擇對蘇太後的死,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罷了。
沒有在皇帝懲治俞家同黨的時候,再跳出來。
蘇二老爺眸中閃過一絲恨意。
“陛下是真狠啊。”蘇二老爺恨聲道。
饒是結果未出,蘇二老爺好像已經篤定是皇帝所為。
除了皇帝,他也實在想不到彆人了。
“老二,還是等府醫結果,再下定論。”
蘇世子和蘇二老爺不同,畢竟還有月團兒這一重關係。
“大哥,你還對陛下心存幻想嗎?太後壽誕那日,到底是誰在布局,現在已經一目了然了。玉姐兒,太後現在終於按耐不住要對父親下手了。”蘇二老爺冷聲道。
他說得有理,蘇世子不是不信,而是,一旦皇帝真下定決心要鏟除蘇國公府,蘇國公又得了時疫,他們該如何應對?
皇帝對俞家的手段,可不止震懾了宮裡的宸妃娘娘,於蘇世子而言,也是難得一見。
這回殺的人,已經比當年章家出事的時候多了。
虧得蘇國公高瞻遠矚,一直保持緘默,否則,隻要有一點差錯,蘇國公府也要背上通敵叛國的萬世罪名。
“大哥!”蘇二老爺語氣加重了兩分。
“還是等府醫還有宸妃娘娘。”蘇世子堅持道。
“宸妃娘娘?大哥怎麼自從當了個假國丈,就這般天真了?月團兒隻是個宮妃,尚且無子,還有,那日壽誕,我親眼看到陛下故意將賊人踢到月團兒身邊,若非世通,月團兒早就沒了。”蘇二老爺嗤笑道。
“陛下真是好算計,若是那夜月團兒真沒了,再除了太後,他的後宮算是乾淨了!”
不可否認,蘇二老爺確實帶了些私怨,但他說的每一句,站在他們的立場,簡直是無懈可擊。
是了,那時將那個賤婦踢到宸妃娘娘身邊的是陛下本人,隻是後來蘇世通替妹妹擋了一劍,他們便忽略了這點。
焉知不是皇帝想要借機清理自己的後宮。
蘇世子徹底變了臉色,格外凝重。
“大哥,彆做皇子外孫的夢了。”
蘇二老爺給了蘇世子最後一擊。
恰好這時,府醫傳來消息,那兩本古籍確實有問題。
蘇世子心中的那最後一點希望,悉數滅了。
蘇國公生死未卜,世家凋零,太後沒了,蘇國公的門生故舊不會買他們的賬,月團兒成了廢棋,世通和夕姐兒還捏在陛下手中
如今連抗爭,都不知如何抗爭了。
“去把隴西侯叫來吧。”蘇世子現在也隻想地起隴西侯這個最得用的女婿。
起碼得先商量一番。
“還是緩緩吧,現在將他叫來也沒什麼用處。”蘇二老爺思忖道。
隴西侯雖然是禁軍副統領,但能調動的兵馬有限。
蘇家現在最大的問題是,倒了個主心骨,需要重新找個主心骨。
“那我們該如何應對?難不成就任由蘇氏百年基業毀在我們手中?”蘇世子重重捶了下桌子。
蘇二老爺默了默,突然勾唇道“大哥,你是不是還忘了一個人?”
蘇世子微愣,繼而反應過來蘇二老爺說的人是誰。
遼王沒了,大魏藩王的平衡就被打破了。
原先,遼王和慶王一南一北,看似互不相乾,但其實,誰也不敢先動。
生怕和皇帝鬨個兩敗俱傷,對方成了摘桃子的。
如今遼王沒了,皇帝沒什麼損傷,那將世家收拾了,回過頭來,會對付誰呢?
慶王說不定就是蘇家那條出路。
可問題是
“若是同慶王合謀,怕是要逼宮造反。”
蘇世子還有點猶疑,他們做了一輩子的朝臣,哪怕爭權奪利,但離造反卻是相差甚遠。
而且,他覺得若是蘇國公醒過來,說不定有更好的主意。
“大哥,你忘了嗎?若說造反,父親可是造過兩回,第一回推翻了明宗,第二回輔佐了梁王,且都成功了今日的慶王,可比昔日的梁王更加兵強馬壯,又蟄伏多年,難道咱們就如此不堪嗎?”
蘇世子確實不記得了,主要是成王敗寇,成功的一方,就永遠不會和造反聯係起來。
最終,兄弟倆一合計,還是由蘇二老爺手書一封。
他們這邊下了決心,若是慶王沒有這個心思肯定不行。
要的就是和慶王言明利弊,讓他知道皇帝不會輕易放他在北疆逍遙。
北疆,慶王府。
慶王大馬金刀地坐在書案前,身材魁梧健碩,與遼王俊雅公子的形象迥然不同。
比起遼王,皇帝,慶王更像是一個純粹的武將。
又或許是自十四五歲初上戰場,為先帝開疆拓土之後,他便再也沒離開過軍中,行伍氣息很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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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手中拿了兩封信,一封自然是蘇二老爺,另一封
“恭喜王爺得償所願,如今的帝都,怕已經是瘟疫肆虐,人心惶惶了。”帳中一青年拱手道。
“阿朗,此時說恭喜,還為時尚早。”慶王看著兩封信,笑道。
徐朗稍斂了笑意,問道“卑職還有一事不明,蘇家畢竟同王爺走地更近,為何不對蘇國公加以拉攏而是讓他?”
慶王將兩封信件同時燒了。
“你還是不了解這位老國公,他行事狠絕,但絕不會受人脅迫。哪怕蘇家和慶王府交好,也不過是為了朝局製衡更何況,他已位極人臣,當知,本王也不會給他更多。但他若清醒活著,對本王而言就是個變數果然不出所料,沒了他,蘇家那些人立即慌了神。”
這些人,誰又會真心和誰交好。
不過就是通過交好來震懾彆人
畢竟是三朝老臣老奸巨猾,慶王既然早就準備舉事,就不得不忌憚。
蘇國公是死是活都無所謂,要的是他沒辦法再理事變成聾子瞎子,對這場亂局無可奈何。
不然,行事間,還得時時考慮著蘇國公在盤算什麼,又識破了什麼。
不說遼王倒了,皇帝不會放他在北疆自治。
單說慶王自個兒,又如何能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