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池在帝都的“狐朋狗友”不少,那些人不曉得什麼情況,好兄弟成親一回,自然是鉚足了勁地灌酒。
起碼,最後傳到蘇夕耳中的消息是如此。
成親被朋友灌酒不算什麼稀罕事,但有的是法子可以敷衍過去,當真爛醉如泥,不是二百五嗎?
蘇夕對自己新婚夫婿的好感度,已經降到了零點。
可這一場政治聯姻,本就是和好感度無甚關係;喜不喜歡謝池,於女子而言,新婚之夜未曾圓房都不是什麼有臉麵的事。
好歹趙夫人叫桂嬤嬤陪著她嫁進來,有個人勸著,蘇夕才沒有當夜發作,忍著怒氣,扯開裡邊醉地不省人事的謝池身上的被子,和衣在外麵睡下了。
直等夜深人靜,身邊人呼吸勻稱,裡麵穿著大紅喜服的少年才緩緩睜開雙眸,眸中有點醉意,但八分都是清明。
他側過腦袋,看了眼蘇家這位二小姐,也隻一眼,之後便望著帳頂發呆。
也不知過了多久,才重新闔眼。
今日真是熱鬨,鑼鼓喧囂,鞭炮齊鳴,十裡紅妝
少年沉浸在這場熱鬨中,感受著那漸漸遠去的戰場狼煙,金戈鐵馬軍人鐵血
這一夜,蘇夕也未睡好,起身的時候,新婚之夜被人灌醉的二百五已經不在。
蘇夕不傻,知道這個謝池,除了二百五之外,還有另一種可能不想娶她唄。
要真是這樣,蘇夕倒是不慌,她自小看慣了蘇世子刻薄趙夫人,知道對付蘇世子這樣的人的手段。
一整夜的時間,蘇夕已經不打算鬨了。
桂嬤嬤說得對,這是謝家,全都是謝池的親眷,即便明麵上替她做主,也不會真心為她好。
保不齊還會覺得她不懂事。
她應該學學母親,如果謝池真地冷待她,就要叫所有人都看見,到時候被說不懂事的就是他了
再者,她想要管家權,現在還不能和謝池鬨掰。
蘇夕刻意給自己畫了個看上去就沒休息好的淡妝,打算一個人去給謝夫人請安。
然而,謝小侯爺沒給她這個機會。
蘇夕剛梳好頭,不知所蹤的謝池就回來了,嚴格意義上來說他們是夫妻,但也是陌生人,當然沒有親昵。
隻是,也沒有冷待和疏離。
不得不說,謝池確實生了張好模樣,身量極高,寬肩窄腰,帶著笑意,即便不開口,光是站在那,便覺得朝氣滿滿。
蘇夕有些愣神,現在她倒是理解,母親說的精挑細選了。
“母親那邊我去過了,還沒起咱們晚些再去也使得,不知你愛吃什麼,叫廚房每樣都做了些。”謝池眸中帶著淺淡的笑意,就好像昨日冷落蘇夕的不是他。
但他的態度實在太好,不僅是語氣溫和,且還細心,先去了謝夫人那幫蘇夕瞧過,又忙活早膳。
蘇夕心中狐疑,但心情莫名好了點。
隻有桂嬤嬤,覺得怪異,但哪裡怪異又說不上。
她自是知道謝家小侯爺是個好脾氣,性格爽朗,就是有點貪玩。
但好成這樣謝家可同隴西侯府不同,龐生哄著蘇妙那是應該應分,謝池並沒有什麼哄著蘇夕的必要。
這男人,大多靠不住,如同蘇世子,除非有什麼能壓得住他
桂嬤嬤原是趙夫人的奶母,看著趙夫人以及三位公子小姐長大,這回被趙夫人送到謝家,也是不放心蘇夕。
桂嬤嬤心中生了警惕,想要得盯著點這位謝家小侯爺。
然而,等這對新婚夫妻用完膳,出門的時候,不僅是桂嬤嬤,就是蘇夕都明白了緣由。
從她們院子到謝夫人的院子,一共遇到了十多位下人,無論男女老少,幾乎都不僅僅行禮問安,之後必定要同謝池寒暄兩句。
而謝池的態度,就和對蘇夕並無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