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麵的雪籽飄飄揚揚,透過窗柩,落到齊岩的指尖,微涼。
月光下,他的麵上沒什麼情緒,隻是往外瞧著,最終他道“罷了。”
一個臟透了的爛人的心思,當然也是一樣地肮臟蘇世通那樣想,再正常不過了。
就連小宇子剛開始知道的時候,也是這般想的,隻是後來他看著自家主子,好像漸漸明白了,他家主子對蘇家三姑娘,並沒有生出過什麼占有或是覬覦的心思。
不是蘇家三姑娘入宮的時候,而是從一開始,這個性子惡劣的先帝長孫,就將那僅有的溫柔和赤誠都給了蘇家三姑娘。
再到後來慶王世子越發不堪,便隻盼著蘇家三姑娘能得償所願,可以幸福無憂地過完一生,永遠有人能將她視若珍寶。
慶王世子可以臟,但蘇家三姑娘不能沾染這個幸而知道的,僅僅是蘇世通。
“下回我若再發病,提前封口。”齊岩緩緩開口。
將嘴巴封上,以免再度胡言亂語。
小宇子輕輕嗯了聲,他知道自家主子的心思,慶王世子怕被彆人聽見,連累蘇家三姑娘;也怕蘇家三姑娘自己知道
那樣一個乾淨的小姑娘,高門貴女,大家閨秀,若是知道自己被自己夫君的侄兒覬覦,不知會覺得如何惡心
安定寺院落裡,又過了一個時辰,一南一北的兩處燈火都熄了。
四周守衛的禁軍也換了崗。
和蘇國公府的防守緊密不同,這邊的守衛鬆懈,四處都是漏洞。
都不知道陛下是想叫慶王世子出逃,旁人闖進來救人,還是不想挑的全是世家出身,平日就犯懶的禁軍。
到了夜裡,即便當值的時候,也是哈欠連天。
“你瞧,那是誰?”其中一個方臉禁軍看到遠處過來個黑影,稍稍醒了神,捅了捅身邊打瞌睡的同僚。
等人走近,看清是誰,才鬆了口氣。
“王都尉這麼晚了,還來巡查啊?”
王隆麵色如常,隻是行動間還有些踉蹌,顯然是那八十大板,還未好。
“嗯,明日就要與宋都尉換防,今日先來瞧瞧。”
由於之前蘇國公出了事,宋達知道蘇國公府不宜久留,就趕緊自請換了個地方值守。
雖然沒油水,但可以躲是非。
也幸好躲得快,否則就得和王隆一起挨板子了。
而王隆,自從挨了八十大板,就被停了職。
隻是因為缺人手,再說,為了幾匹馬,王隆又沒拉回自己家,若非不是陛下開口,都沒理由罰地這麼重。
打也打了,事情就算是過了。
不過就是經過這一遭,王隆要繼續在都尉這個位置上多熬上幾年,運氣再差點,仕途就此止步了。
方臉禁軍瞧著四下沒有外人,王隆即便隻是個都尉,也是上官,立即巴結道“王都尉傷都沒好就辦差,真是忠君體國的典範隻可惜,陛下聽信了小人讒言,不過幾匹馬罷了,都尉又沒往自家拿。”
這位方臉禁軍王隆識得,是大皇子生母李才人娘家的偏支子弟。
他口中的小人,自然指地是星辰宮那位了
這話說到了王隆的心坎上,若不是宸貴妃突然提到要去馬棚瞧瞧,陛下即便是知道,又怎麼會在意幾匹馬?
定然是宸貴妃記恨他抄家,看守不力,叫蘇國公和老夫人雙雙殞命,這才狐媚陛下,要陷害他!
想到這兒,王隆的眸中閃過一絲恨意,隻是當著方臉禁軍的麵不好表現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