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辦法,就這麼著,“兄妹倆”灰溜溜地被趕下了馬車。
臨走的時候,那位馬車夫還放下了狠話。
說若是進城,他們敢這樣胡說,小心被打!
十五氣不過,想要上前理論。
阿朝剛剛接受自己被人趕下馬車,要徒步進城的事實。看到十五這樣,趕緊上前拉了他一把。
“算了吧。”
“石榴,你剛剛可是聽見了,我就調侃了一句這人是不是有病?你看他剛才,臉紅脖子粗,除了說我汙蔑他家神仙我看,他也不知道怎麼為自己的神仙解釋。”
確實如此,剛剛那位馬車夫,一方麵是對天神的無限崇敬;另一方麵,也說不出為何佛隻度有錢人的緣由。
“約莫是荊州人的信仰,咱們以後小心些先進城吧。”
好歹,那名車夫翻臉的時候,離城門也不是特彆遠。
兩人約莫走了一刻鐘,也就到了。
這還是因為小姑娘的體力差一些,腳程慢。
想著到底是自己言語有失,連累了她,十五倒是非常自覺地背上了所有的行李。
等到了城門口,才發現,堵在這兒的人還真不少。
有城外得了病,想要進城買藥治病的;也有的和阿朝一樣,半道被趕下船,滯留在荊州的。
這些人全都在城門口,等著接受盤查,好進城。
然而,現在進城,並沒有那麼容易。
其實也不是很難。
用來查看文書的小桌上,擺放的錢匣子,就是答案。
若是沒有路引的,隻要往裡頭丟一錠銀子,同樣也能進去。
隻是這樣一來,又出現了彆的問題,那就是為了多收銀子,九成以上的“路引”都不作數了。
遠遠的,阿朝就聽見前麵傳來了吵鬨聲。
“我這路引是官府發的,怎麼偏偏你們荊州不認?”
“。”
“我家就我一個人沒染上,去買神藥的錢都不夠,哪還有銀子交過路錢?”
“我們要進城!要去拜天神!”
一時間,冷風呼嘯的荊州城門口,火藥味越來越濃。
阿朝倒是也有路引,但看情況,早就把銀錢準備好了。
一來是因為胳膊擰不過大腿,二來她現在得離官府越遠越好。
荊州離滄州並不遠,這會兒,皇帝應該還在滄州
他約莫已經知道她出逃的消息了。
阿朝垂了垂杏眸,最後撇撇小嘴,又將心裡的那點小心思給“啪”地一下,扔到一邊了。
皇帝“。”
城門口吵成一團,這群衙役也不是吃素的,紛紛亮出刀劍,空氣中響著冷鐵出鞘的聲音。
一瞬間,場麵就安靜下來了。
“官家當值的地方,作亂等同謀反!我看誰還敢再搗亂?什麼人能進城,什麼人不能,都是州府定的。路引不合格,就得交過路稅,交不起的,就快滾!”
衙役們的語調帶著威脅和不屑,但在刀劍麵前,誰也不敢作聲,百姓們全都愣愣地看著麵前的官兵。
慢慢的,從人群中傳來壓低的哭泣聲。
“不能去拜天神買神藥我們都要死了。”
又是天神
阿朝還沒進城,就已經聽到多次了。
阿朝站地比較遠,從她的視角看過去。
比起剛剛麵對這些衙役時的憤怒,聽到不能去拜天神,許多張臉都陷入了迷茫和絕望中。
如此,交地起銀錢的人往前湧,交不起的仍舊不願意離去。
隻是這樣,道路依舊堵塞。
衙役們漸漸沒了耐心,便開始往外驅趕人了。
像阿朝這樣穿得乾乾淨淨,一看就是家境殷實的不管。
趕的都是那些粗衣布衫,看著就像流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