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蓉還美滋滋地把長生換下來的臟衣裳泡在水裡,用胰子搓了一遍,然後留在盆裡泡著,等明早拿到水渠那邊清洗。
長生揣了包金豆子回家,不僅沒有跟他那些小夥伴們想的那樣,吃竹筍炒肉片,還受到了沈蓉的誇獎,就連櫃子裡的點心,也被允許多吃了兩塊。
但,那些小家夥可就沒那麼幸運了。
石頭玩得一身泥巴,剛跑進家裡的院子,耳朵就被他娘給揪住了。
“你這個臭小子,死哪兒去了?瞧這一身泥,在哪兒弄的?
你看看!你看看這好好的一身衣裳,穿得比狗屁股還臟!
叫你不要玩泥巴!不要玩泥巴!
你把老娘的話當旁風是吧?你說,這衣裳怎麼洗?你是要累死老娘嗎?”
石頭娘越罵心裡越來氣,手上使的力也不自覺地越來越大。
“哎呦!疼……疼啊娘,你鬆手,快鬆手,我耳朵要掉了……”
石頭被扯得偏著頭,一隻手扒拉著他娘的手,可惜人小力氣也小,他扒拉了好幾下,愣是沒起到什麼作用。
“還鬆手?你老娘不給你點顏色瞧瞧,你能知道厲害?”石頭娘話雖這麼說,可到底是心疼兒子的,手上的勁兒也輕了幾分。
石頭見娘態度有所鬆動,連忙求饒。
“娘,你先聽我說,我沒玩泥巴,是去西邊山溝裡找金豆子去了……”
石頭為了不挨打,把他跟著玩伴去村西撿金豆子的事兒,挑挑揀揀給說了。
至於為什麼要挑揀著說,當然是因為若他娘知道他們找了會兒金豆子就去玩泥巴了,這頓打還是跑不了。
“那金豆子呢?”石頭娘一手揪著石頭的耳朵,一手伸到石頭麵前。
她一張臉黑如鍋底,臉上是一點兒激動期盼都沒有。
顯然,她心裡很清楚,兒子說是去撿金豆子,肯定是去玩了,對於石頭說的金豆子她一點兒沒抱希望。
那麼多人沒找到,她能信一個玩泥巴的孩子能撿到金豆子嗎?
石頭一噎,現在山溝那邊哪有什麼金豆子撿的?就是有,也早就被人撿光了。
不過,現在耳朵還在娘手裡,石頭知道他若是不說出個一二來,這頓毛竹炒肉片是跑不了。
正當他絞儘腦汁想個什麼借口,突然他靈機一動,想到了他懷裡那些泥疙瘩。
隻要給他一丁點兒機會,從他娘手裡把耳朵救回來,這頓打他就能躲過去。
“娘,給,金豆子!”石頭從懷裡一掏,手裡抓了把他之前塞進懷裡的泥疙瘩。
石頭娘聽見石頭的話,下意識去接。
石頭都沒看清楚手裡的東西,直接往他娘手裡一塞,他耳朵剛一恢複自由,撒腿就往外跑。
至於他為什麼要跑?
那還不是心虛嗎?
把泥疙瘩當金豆子哄他娘,心裡能不虛嗎?
石頭娘剛一看清手裡的東西,頓時驚了,也顧不得兒子跑沒跑了。
這好像還真是金豆子……
原先的泥疙瘩早就被石頭的衣裳給擦掉了部分外麵那層泥巴,露出了裡麵原本的金子的顏色。
石頭娘看著手裡那幾顆泥疙瘩,滿臉不可置信,她下意識拿了顆用衣裳擦了擦。
這……這還真是金豆子啊!
石頭娘一抬頭想找兒子,這才發現石頭早就跑沒影兒了。
這臭小子,瞎跑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