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婆子原先不知道張婆子的小心思,見張婆子選了西跨院落,還覺得張婆子是真仗義,把不好打掃的地方給得了去。
王婆子是個實誠人,事後覺得人家吃了虧,還給張婆子送了一回荷包。
可張婆子做的事,沒過幾天就被王婆子給發現了。
王婆子認為那邊彎彎曲曲的路多,乾完自己的活兒,還想著去幫幫忙,可沒想到一進西跨院,張婆子正躲在屋裡睡覺呢!
再一看那些路,全是枯葉,一看就是很久沒掃了。
原本兩人分了各自負責的區域,張婆子掃不掃,跟王婆子也沒啥關係。
可王婆子想著自己每天累死累活地掃地,而這個人卻天天躲著偷懶,便要跟張婆子換。
張婆子怕王婆子去管家那告她,隻能不情不願地換了。
可她到底心有不甘。
第二日早上,她不情不願地在東院這邊乾活兒,正巧被管家遇到了。
管家見她當差如此不認真,嗬斥了張婆子幾句。
那張婆子眼珠子一轉,拍著大腿嚎道:“龔管家,我一個老婆子,掃那麼大一塊地方,累得我腰酸腿疼的,不像有的人,狡猾得很,將西跨院那邊搶了去,天天躲在沒人的西跨院那邊睡大覺,可憐我老婆子命苦啊!”
管家一聽這話,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他也沒驚動旁人,靜悄悄地進了一趟西跨院。
他一進去,見院子裡果然落滿了枯葉,灑掃的婆子也不知道去了哪兒。
管家在一天事忙完後,傍晚將府裡下人召集一起,當眾罰了王婆子五十文錢,希望下人引以為戒。
王婆子心虛,雖然隻偷了一天的懶,卻隻能捏著鼻子認了,她以為是自己太背時。
沒想到,她回到下人屋時,聽到另一個婆子跟其他婆子說早上看到王婆子跟管家告狀的事。
王婆子站在門外,氣得渾身發抖。
當即就想去找張婆子算賬。
可沒想到今天張婆子回家了。
王婆子一口氣憋了一晚上,越想越氣,等天一亮,要開始乾活了,她就立馬找張婆子對峙。
張婆子自然不承認。
王婆子可不會聽她說,她雖偷了一天懶,但到底是給王婆子背了鍋。
王婆子要張婆子給她五十文。
張婆子壓根就不承認沒灑掃的事。
這還能忍?
王婆子最後還是忍不住動手了。
二人打得不可開交。
薅頭發,抓臉,扇耳光,罵對方祖宗十八代.….
兩婆子打得難分難舍,跟村子裡那些村婦沒什麼區彆。
沈蓉和春杏到的時候,兩婆子正拉著管家一邊抱怨活兒太重,一邊讓管家評理。
管家一個頭比兩個還大。
“少奶奶來了!”不知是誰看到沈蓉喊了一聲。
眾人聽到喊聲,忙轉身對著沈蓉行了一禮。
“山叔,”沈蓉對管家行了半禮。
管家忙側過身,苦笑道:“少奶奶這本是內院的事,你看這……”
昨天,他想著沈蓉剛接手管家,事情也不大,便自己出手整治了,可沒想到今天一早居然又鬨了起來。
剛才他看見春杏來打聽消息,便知道這事少奶奶打算管了。
府中的下人都是跟了平陽侯府大半輩子的老人,這些年跟著平陽侯府,在外受了不少白眼和嘲諷,若是一味地罰,隻會讓人寒心。
沈蓉幾個呼吸間,便想到了處理此事的法子。
“山叔放心,這事我來處理吧!你若是有事,便儘管忙去。”
管家聽了這話,如蒙大赦,忙拱了拱手,逃似地帶著幾個小廝離開了後院。
沈蓉讓春杏將坐在地上的王婆子扶了起來。
“張婆子,王婆子,你們二人可知錯了?”沈蓉看著二人冷聲道。
兩婆子從沒有見過一向好臉色的少奶奶突然就冷了臉,心裡有些惶恐不安。
沈蓉看著二人臉上的表情,又掃了眼其他婆子丫鬟,道:“你們都是府中老人,老夫人心善,一直都記掛著你們,老夫人時常跟我說,這些年虧待了府中老人,日後定要為大家養老。
隻是,府中什麼情況,想必大家都清楚。你們莫要辜負老夫人她老人家。”
沈蓉這話一出,周圍幾個婆子臉上的神情動容地看著沈蓉,張王兩婆子臉上也閃過一絲羞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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