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氣越發炎熱,屍體不經放,劉氏隻停了兩天靈,便發喪了。
發喪那天沈蓉沒有去送,而是在喪葬隊伍要路過的酒樓裡定了一個臨街的雅間,目送著劉氏離開。
這一世,終究好多事都不一樣了,沈蓉望著送葬隊伍忍不住感歎。
她看著走在前麵抱著香爐,一身白衣的顧昭明和走在棺木旁邊的陳園,在心裡跟上一輩子告彆。
顧家喪禮辦完後,府昭明瘦了一大圈。
他借著身體不舒服去了醫館,找了口碑極好的老大夫把脈看診。
老大夫把了許久的脈,才得出了一個不確定的結論。
“嘶……公子這身體……隻怕有些不妥。”
顧昭明眉頭一擰,想到綠珠的話,心裡也打起了鼓,“大夫,我這身體有什麼問題,您隻管說。”
老大夫沉吟了片刻,這才將自己診出來的問題一一於顧昭明講了出來
“公子早年身體有些虧損,有些不利於子嗣,這倒沒什麼問題,好生調理一番也不是不可以,隻是……公子好似誤食什麼大寒之物,恐怕以後子嗣艱難啊……”
顧昭明臉色一白,他早年為了讀書,家中條件差,他著實吃了一番苦,直到後來和沈蓉定了親才好一些。
他想到之前陳園給他吃的那幾次補品,忍不住問道“大夫能看出來我大概是什麼時候誤食的嗎?”
老大夫看了眼顧昭明的麵色,把住了他的脈搏,沉吟片刻,“有半年左右。”
顧昭明在心裡確認了綠珠沒有騙他。
顧昭明頓時急了,“大夫,我這還有得治嗎?”
顧家就他一根獨苗,若是他不能生,香火就斷了。
老大夫搖了搖頭,“不好治啊!公子這藥在體內太久了,都已經入了骨髓,傷了根本,治不好了。”
陳園!她為什麼要這麼做?
顧昭明一時間腦子是懵的,之前綠珠說的時候,他壓根沒想到會是這樣,頂多是將話聽了進去。
顧昭明聽了老大夫的話,呆呆地起身,行屍走肉般扔下幾兩碎銀,渾渾噩噩地離開了醫館。
顧昭明漫無目的地在城裡轉著,烈日當空,他絲毫感覺不到熱。
從太陽當空走到日暮西陲,身上的衣裳早就汗透了,一張白皙的俊臉也被曬得黑紅黑紅的。
顧昭明回到顧家後,顧家院子裡空蕩蕩的,門口的白色燈籠還沒有摘下去,院子裡靜悄悄的。
喪事辦完後,陳園立即將府中的下人都給發賣了。
因顧昭明沒有追究劉氏的死因,綠珠也被一塊兒給賣了。
賣了人,陳園也找了借口,回了娘家,如今,偌大的宅子隻有曲蓮一人在。
曲蓮因之前目睹了劉氏的死樣,被嚇得夠嗆,整日在耳房呆著都不敢出門。
因此,顧昭明回到家中時,整座院子都靜悄悄的,再也不複之前那般熱鬨。
顧昭明原本打算在他娘的喪事結束後好好收拾陳園,可沒想到陳園跑得那麼快,不過,這也不是什麼事,陳園到底還是他的媳婦,隻要他去把人接回來,陳園跑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