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淺不知道車已經開了多久。
她隻知道車內一直放著音樂,司機一根接著一根抽煙,整個車內都充斥著濃鬱又刺鼻的煙草氣味,特彆窒息。
終於,她吃力地爬了起來後,彼時已經滿身大汗。
她靠著座椅,抬頭看到了窗外的景物,是一條沿海的公路,且越來越偏。
沿海……
按照電視劇裡的情節,接下來司機準備把她殺了,然後把她拋屍大海嗎?
想到這個可能,喻淺近乎絕望地閉上雙眼。
記得當年厲世錦幾次三番想要她的命,但每一次,她都僥幸活了下來。隨著這幾年厲世錦的病情有所控製,他漸漸地變成了一個正常人,溫和有禮,君子謙謙,不再像以前那樣暴戾。
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發展。
而她也長大了,有了自己的工作,對這種發病情況處理起來越來越得心應手,不再像以前那樣無措害怕,隻能受製。
現在隻要厲世錦發病,她都看得出來。
但此刻,喻淺腦海裡浮現不久前,厲世錦看她的目光。
那是一個正常人的目光。
他沒有犯病。
所以他很清楚知道他在做什麼。
‘叱!’
車子停終於下來。
喻淺睜開眼,看向車窗外的大海,已經退潮了,有零星幾人在散步,一切看起來都是那麼的寧靜。
車門打開又關上,鎖住後,車內再沒了動靜,殘餘的煙草氣味還沒散去,喻淺眼看著司機下車後朝著沙灘走去。
這是為拋屍提前定點?
這附近有人,司機不可能直接把她拖出去明目張膽丟海裡,他或許會將她先弄死,最穩妥的辦法就是用繩子先將她勒住窒息死亡,確保她死透了再丟進海裡。
他會選擇這片海域,一定是避開了所有監控,不會被查到。
想像著自己的死亡方式,喻淺內心不可能完全不恐懼。隻是到了這一步,她沒有任何求助的方式。
可是當她看著司機越來越遠的背影,喻淺死氣沉沉的內心一再翻騰著求生的欲望。
不行,她不能就這樣等死。
她答應過爺爺奶奶,要帶他們離開這個地方,去滇城那個美麗的小村落生活。
她還跟喬召漪說,等在那邊安定下來,就開一個小賣部,或者小客棧,給爺爺奶奶找一點事情做,她就當個甩手掌櫃。
這些她都想好了,就差一步,馬上就能實現。
她不能認命!
求生的念頭越來越強烈,恰好這時,喻淺看到不遠處走過一對中年夫婦,他們一前一後,漫步在去往沙灘的路上。
喻淺眼中燃起希望的光芒,她不管不顧奮力用身體去撞車門,試圖發出巨大的動靜,來吸引遠處那對夫婦的注意。
“砰!”
“砰!”
“砰!”
骨肉撞在堅硬的車門上,她艱難地撞了三次,一次比一次用力,但一次彼此更疼。
每撞一下,她都覺得骨頭好像要散架了一樣,在第四次撞上去的時候,她已經沒有力氣了,那對中年夫婦一點也沒有聽到車內的動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