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是誰搶先叫喊了一聲，原本都屏住呼吸看著切石的眾人，瞬間激動了起來。
賭石在江南並不是一個新鮮事兒，不過，下這麼大賭注的，還是第一次見過。
此時聽到前麵的人這麼一叫喊，站在後麵的拚命向前擠去，想看看翡翠出世的真實情況。
圍在切石機旁邊的保安和店員們趕緊圍成一圈，將那些人攔在了外麵。
放下切石機的李哲，正拿著水清洗著出綠的半邊毛料，眼中滿是驚訝的神色。
“是冰種的，而且綠色純正深邃，應該是陽綠，雖然有些雜質，但是比蛋清地的要好很多，色很正，很不錯，雖然和帝王綠差了一點兒，但也不失一塊精品翡翠。”清洗過後，李哲一邊用強光手電照著一邊說道。
這塊半明的毛料開出翡翠，李哲並不吃驚。畢竟是四百萬的貨，不可能沒有翡翠的。但讓他吃驚的是，白琳琳這條線畫的簡直太準了，正好從出綠的邊緣切了過去，沒有傷及到翡翠絲毫……
“白老板，您現在想出手嗎？我出……四百萬……”
圍在這裡的有很多是玉石商人，所以，一見到出翡翠了，就有人喊出了價格。
四百萬正是賭石的價格，白琳琳當然不可能出手了。
白琳琳想都沒想，搖了搖頭。
“白老板，雖然切了一刀，但還沒有看到裡麵，如果繼續切，萬一垮了，到時候可是連四百萬都不值了呀。”剛才喊話的人有些不甘心，繼續說道。
此時的白琳琳從李哲手中接過強光手電，正專心的看著已經洗去粉末的切麵呢，根本就沒理會對方的話
“按我說的，先把那一麵擦一下。”好一會兒，白琳琳直起身子來，指著另外一麵說道。
直到這時，她還沒有認出切石的是李哲。
這也不難理解，彆說是她了，圍在四周的人，都沒有注意到切石的是李哲，因為這個時候，所有的人把目光全都集中到這塊毛料上了，根本沒有注意切石的是誰。
當然了，這個時候就算注意到李哲，也不一定能認得出來，因為切石的粉末已經把李哲戴著的眼鏡和麵罩給封得看不出來真正麵孔了。
擦石是個費力的活，一旁的手下趕緊上手，拿起一個手動的研磨機來。
李哲往後退了一步，把位置讓了出來。
手下是位很有經驗的切石師傅，出手很謹慎，先是在切麵的背後擦起石來，向裡擦了大約兩、三公分的厚度之後，停了下來用清水洗淨，看到裡麵沒有出綠的跡象，這才將石頭放到切石機上，看著白琳琳問道
“白董，您看還要切一刀嗎？”
白琳琳又是認真的觀察了一番，然後對準另外一個切麵大概五分之一處，畫了一道線。
“這按這條線再切一刀，讓剛才那位師傅切。”白琳琳說道，眼睛依然盯著毛料。
白琳琳還是很謹慎的，第一刀是按著開窗這麵下去的，切去差不多有五分之一，此時還剩下五分之四，換算成重量，最少還剩下三十五、六斤的樣子。
一看白琳琳又畫了一條線兒，圍觀的人群紛紛伸長了脖子，仔細看著切石機下又分為兩塊的毛料。
有眼尖的已經看了出來，口中發出一聲歎息
“切垮了，不值錢了，頂多二百萬。”
隨之人群裡也議論了起來，有為白琳琳惋惜的，自然也有幸災樂禍的。
白琳琳卻是不動聲色，拿起切開綠的半麵，仔細觀察了一番之後，一指沒有出綠的切口
“繼續打磨。”
手下還要接手，李哲輕輕的一擋
“我來吧。”
“白老板，應該不會再出綠了，三百萬賣給我怎麼樣啊？”
“這位老板，你夠黑的啊，就前麵那切口，也值個四百萬了，白老板，四百萬您再考慮下吧。”第一次出價的這位，又一次發現求購的信號來。
“謝謝您的信任，不過，我還是想等全解出來再商量。”白琳琳笑著回道。
這個時候對方還要出四百萬，這是對毛料的肯定，白琳琳當然感謝了。
聽白琳琳這樣說，圍觀的這些人，眼睛一直盯著李哲手中的那半邊毛料。
李哲此時那件工作服大褂上，已經掛滿了粉塵，不過，現在已經顧不了這麼多了，他把毛料固定好，十分的穩健，在“嘩嘩”的機器與石頭的摩擦聲中，雙眼緊盯著擦石麵，隨著碎石屑不斷的脫落到地上，李哲突然出聲
“不錯，漲了，擦漲了”
李哲停下了手裡的動作，接過手下接過來的水壺，把整個毛料，全都衝洗了一遍，然後把那塊切開兩麵兒、還剩下五分之三的毛料放到了桌子上麵，拿起強光手電筒和放大鏡看了一會，笑著對白琳琳說道
“雖然這塊翡翠不是玻璃種，不過從解開的兩邊所出的質地看，水頭不錯，冰種沒有問題，雜質也不多，沒有裂痕，色也比較均勻，是做鐲子和雕件的好材料，兩邊在研磨一下，二十多斤沒有問題，如果出手，六百萬絕對值的。”李哲說道。
“我沒打算出手。”白琳琳此時正拿著手電和放大鏡看著已經解來百分之七十左右的這塊賭石呢，聽李哲這麼說，看也沒看他說道。
白琳琳沒有發現解石的是李哲，但黃冰冰已經看出來了。
她走到李哲的一旁，輕輕的碰了他一下
“你怎麼親自動手了呢？”一邊說，一邊拿過一條新毛巾來，替他擦著手上的粉塵。
“你們倆搞了這麼大動靜，我能不過來看看嗎。不過，這樣也好，不用做廣告了，不管怎麼樣，都是你贏。”李哲說道，然後一伸手，想從她的手裡拿過毛巾，自己擦。
黃冰冰把他的手擋開，堅持替他擦著粉塵
“你能明白就好。”黃冰冰一笑道。一邊說著話，一邊輕輕的從李哲的腦袋上把那個透明的麵罩和眼鏡拿下來。
白琳琳仔細的觀察了一會兒，直起了腰，臉上掛滿了得意的笑容，一轉身，正好看到黃冰冰用新毛巾替李哲擦臉呢，瞬間如石化了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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