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白在車廂中側開身,鬆開手,看著鬼新娘流著血從他身邊走過。
「謝謝。」
公交車門外的黑影作勢想要上車,但鬼新娘一步步向前門走去,某種力量壓製著那些黑影,讓那些黑影一步步向後退去。
在被喚醒之前,鬼新娘隻是沒有記憶和理智的野獸,甚至被本能的恐懼和過去束縛,將自己的自由剝奪,空有強大的力量卻連最普通的野獸都不如,什麼都做不了。
但現在,她是從地獄歸來的厲鬼。
阿喜的身姿修長,動作端莊,一步步走下車門前的台階,像是優雅地走下婚車。但就在鬼新娘離開公交車的下一秒,火光在車外熊熊燃燒了起來。
一個個黑影被丟進火光中,銀鈴的聲音如歌般不絕於耳,是鬼新娘複仇的歌。
蘇白身體中的力量還在因為使用拚圖而流逝,他有意下車幫助鬼新娘,但現在他還有必須要做的事情,就是——
“不要動!”
蘇白伸出手直接扼住了白旗袍紙糊的脖子,明明是紙人,但蘇白卻感覺自己手中的紙如同金屬一般堅硬。
“哼。”蘇白也並不意外,下一秒厲鬼拚圖的力量就讓他的雙手變成了慘白的鬼手,尖銳的指甲直接毫不受阻地刺入紙人的脖頸。
紙人的身體開始顫抖。
惡鬼不怕人類,就算灰飛煙滅也不會因為人類而感到恐懼。
可是在麵對更加強大更加恐怖的鬼物時,連惡鬼也會害怕。
蘇白不可能知道白旗袍紙人那空空的腦袋會想些什麼,也許是後悔沒有早點對秦戈動手,也許是後悔自己早早就露出惡意。
蘇白隻是看著被他刺穿脖子的白旗袍瞬間變回了薄薄的紙片,“嗖”的一聲向秦戈背後的縫隙處躲去。不可能任由紙人逃脫的蘇白抬手揮了過去,尖利的指甲在車廂的燈光下如同金屬的利刃。
幾乎就是蘇白抬手的瞬間,一直被迫坐在座椅上不動的秦戈反應迅速的起身再側身,行雲流水一般將試圖藏在他身後的紙人暴露在蘇白的攻擊範圍內。
一道金屬的光閃過,紙人身上的白旗袍和下半截身體直接被蘇白的鬼手切斷。
可惜從紙人放棄秦戈準備向窗外逃竄的動靜來看,砍去下半截身體對它而言無關緊要。
也許是被厲鬼拚圖中傳來的威壓蒙蔽,讓紙人看不透蘇白其實力量不足而且即將消耗殆儘的。完全相信自己絕對無法對抗蘇白的紙人不敢正麵迎擊,拋下無用的下半截身體,直接向窗戶的縫隙逃去。
隱約記得司機之前說過,紙人本就是從窗外飛來的特殊乘客。
可還沒等紙人逃離成功,一隻手已經揪住了它薄薄的紙手臂。白旗袍紙人下意識想要斷去手臂再次逃脫,卻奇怪地發現自己竟然……無法動彈?
薄薄的腦袋向蘇白那隻抓著它手臂的手看去。
那是蘇白的左手,有著迷霧商店烙印的左手,血紅色的珠串戴在他的手臂處,其中一顆正煥發出對紙人而言有些刺眼的光亮。
“放心,我會為你準備一個絕佳的容器。”蘇白遊刃有餘的聲音在喜帕下響起,“再見!”
僅僅一晃神的功夫,白旗袍紙人就在眾目睽睽之下化作血霧,然後向四下散開,消失不見。
隻有蘇白知道,紙人惡鬼並沒有消失,而是被左手掌心處的烙印和左手手腕上的血紅色珠串收了起來,也隻有蘇白注意到珠串中的其中一顆血紅色的珠串,漸漸變成了黑中泛紅的特殊顏色。
呼——
在喜帕的遮蓋下,蘇白狠狠鬆了口氣,甚至有些站不穩地扶住了旁邊的椅背。
剛才動手的時候雖然很利落,蘇白卻知道自己身體內部已經被差不多掏空,如果車上還有一個另一個想要動手的特殊乘客,他就隻能帶著三人組逃進詭村了。
力量耗儘後的虛弱感如海浪一般襲來,蘇白忍住想要在旁邊座椅上坐下的衝動,站直了身往公交車的後門走去。
每走一步,蘇白身上的嫁衣就褪去一分。
等蘇白站在後車門的時候,他已經恢複了之前的模樣,甚至連胸口的傷口和之前滲出的血跡都已經消失無蹤。與之前相比不同的,可能就是蘇白身上的校服已經乾透,不再像之前那麼狼狽了。
蘇白向車門外望去,明明他隻是抓了一隻惡鬼,公交車外的詭村卻幾乎已經陷入火海,無論是那些代表詭村村民卻無法發出聲音的黑影,還是詭村那些破落的建築都已經在熊熊燃燒。
對公交車上的人類玩家來說,這場遊戲可能已經走到了hpyendg。
隻有詭村的中間,有一條路從村口向深處蔓延,這條路上沒有火焰,甚至可以借著火焰的光亮看見身穿嫁衣的身影悠閒地沿著那條路漫步。
此刻的詭村陷入地獄,但隻是村民的地獄。
“你到底是誰?”
就在蘇白準備下車去見鬼新娘的時候,秦戈的聲音在他身後響起——
“剛才發生的那一切,不會也隻是你哥哥托夢的能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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