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喜,天亮了。”
站在鬼新娘的身後,蘇白並不隻是在對眼前的鬼新娘說話,更是在對厲鬼拚圖中的阿喜說話。
衝天而起的火光,像是喚醒了噩夢世界的永夜。
背對著蘇白的鬼新娘扯下頭上一直遮蔽著她雙眼的喜帕,然後轉身看向蘇白。
火光中,阿喜胸口的血窟窿不再流血,清麗的臉上帶上了一絲釋懷後的笑容。在蘇白意外的目光中,眼前的阿喜笑著將手伸向蘇白。
“你要和我走嗎?”
即使重生一世,蘇白對眼前發生的事情也有些茫然。他的能力厲鬼拚圖確實能夠收容那些人性尚存而且自願跟他離開的厲鬼和詭異。但是……他的拚圖中已經有鬼新娘阿喜的存在,如果再帶走一位阿喜的話。
也就是在蘇白猶豫的時候,一個聲音在蘇白的耳邊低語。
厲鬼拚圖中的阿喜,也想讓蘇白將眼前的鬼新娘帶走。
之前兩位鬼新娘共鳴的時候也不知道發生了些什麼,但蘇白自然而然地選擇相信對他如同親人一般的阿喜,毫不猶豫地伸出右手握住眼前鬼新娘的手。
火光之中一陣血霧散去,站在蘇白眼前的鬼新娘消失不見,隻剩下耳邊飄過的低語。
「謝謝。」
「還有……活下去。」
身為“厲鬼拚圖”的擁有者,蘇白可以確定身體中的拚圖並沒有發生增減,他的拚圖中依舊隻存在著一位鬼新娘。隻不過在眼前的鬼新娘消失之後,蘇白感覺到阿喜的拚圖似乎發生了一些微妙的變化。
但就在蘇白嘗試與阿喜交流,想要知道她的身上到底發生了哪些變化的時候,卻發現阿喜的拚圖像是陷入了沉睡一般難以被喚醒。那種感覺,倒是有些像遊戲中的升級冷卻時間?
紅月那帶著冰寒的月光灑在蘇白的身上,他環顧四周發現詭村那些村民和村屋如同被燃儘那樣不見了痕跡,隻剩下依舊衝天的火光漫布在小路的兩旁。
詭村的存在至此結束。
也許以後,也不會再有444路末班車的新人遊戲了。
“嗯?”
蘇白本以為這附近隻餘下了他一個人,但是當他準備轉身回到公交車上,和秦戈他們一起等待遊戲結束的“提示音”時,卻發現身後不遠處站著一個身穿臟兮兮白色護士服的身影。
是那位愛哭的護士小姐。
“餓了嗎?”蘇白又看了一眼公交車所在的方向,半真半假地笑著問道,“車上食物不夠嗎?”
低著頭抽泣的護士小姐搖了搖頭,抬起頭用衣袖用力擦了擦臉上的淚痕,卻什麼都沒有擦去。淚痕和臉上的灰土讓人看不清護士小姐的麵容,但那雙漂亮眼睛卻是噩夢世界中少有的乾淨。
也許是因為經常哭?
護士小姐不再抽泣,隻是好奇地看向蘇白“你的身上有好多傷口,在裂開之前,我可以幫你。”
“傷口?”蘇白有些困惑地打量了一下自己,視線範圍內並沒有看見任何傷口,更不用說“裂開”那樣聽著就很恐怖的結果了。
但那位護士小姐搖了搖頭,並沒有解釋太多,隻是又向著蘇白的方向走了幾步,語氣有些真誠地懇求說“作為交換,請將我藏起來。”
雖然護士小姐的話有些沒頭沒尾,顯得奇奇怪怪,可蘇白也有自己的考量。
在整理了一下思緒和語言之後,蘇白靠近護士小姐身旁,輕聲問了一句“那,你知道666號醫院嗎?”
護士小姐聽見“666號醫院”的瞬間,眼神和表情發生了掩飾不住的變化。
不需要護士小姐再說些什麼,蘇白已經從她的臉上得到了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