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小在西山長大,這種事情他並不是沒見過。
陳鐵至今仍清晰地記得,在他七歲那年,就曾親眼看到自己的父親率領著一幫同族之人,冷酷無情地將一名外來打工的煤礦工人的腳筋生生挑斷。
隨著他年紀的長大,這種事情接觸的來越多。
西山這個地方一直以來都是一個宗族觀念極為強烈的地域。
也因為這樣,,本地人之間的關係異常緊密,彼此團結一心,
但與此同時,對外地人的排斥程度也是超乎尋常。
他們那裡,家家戶戶都會常說一句話“父母在,不遠遊。”
正因如此,絕大多數的年輕人即便已經到了能夠工作的年歲。
大多數人還是會優先選擇留在西山這片熟悉的土地上開創一番事業,又或是就近尋找一份工作維持生計。
在那段特殊的年代,全國都掀起了一陣外出打工的熱潮。
隻有西山的人依舊鎮守在自己的家園裡麵,一點都沒有人口流失的跡象。
造成這一現象的主要原因在於西山那特殊的位置,以及豐富的礦產。
本地人根本就無需背井離鄉去遠方謀求生活。
而是能夠依靠家鄉的優勢安居樂業。
不過,也正是因為那裡的礦產資源豐富,再加上當地人又十分團結,所以時常會有爭搶礦產的事件發生。
一旦涉及到利益之爭,人們往往就會變得有些野蠻起來。
陳鐵就是在這樣的環境之中長大的,耳聞目睹各種爭鬥與衝突。
久而久之,他也成為了一個名副其實的野蠻人。
但是他沒想到,這泰蘭德地區的人竟然比他們西山的人還要更加肆無忌憚、無法無天!
現在已經是二十世紀了啊,怎麼還有這種當街砍人的事情存在,關鍵是這砍的手還是自己的。
感受到自己的性命收到了嚴重的威脅,此時的陳鐵反而冷靜了下來。
隻見他目光如炬,死死地盯著那個留著一頭利落短發的女孩,眼中閃爍著凶狠的光芒,咬牙切齒地吼道。
“你們到底想乾嘛??知道我是誰嗎??我們西山人最團結了,我來泰蘭德他們可是查的到的,告訴江誠,要是我今天有點什麼事,他們不會善罷甘休的。”
聽到這,那短發少女就如同被雷擊中般呆立當場,臉上露出極度驚恐的神色。
她那雙原本靈動的大眼睛此刻瞪得渾圓,仿佛要從眼眶裡蹦出來似的,嘴巴更是張得極大,能塞下一個雞蛋,完全不顧形象地做出一副害怕到極點的模樣。
緊接著,隻見她雙手像觸電一樣猛地捂住嘴巴,喉嚨深處爆發出一聲尖銳刺耳的尖叫“啊!”
看著那短發女孩突然間做出一副瘋批的樣子,陳鐵的內心忐忑極了。
他一點都不明白這女人為什麼突然間露出這種表情。
很快,那短發女孩再次開口說道“原來是這樣啊,這樣的話,那就更加不能讓你回去了,要是回去了,江少可就有危險了。對了,剁錯地方了,把他的腿給我剁下來,啊,對了,還有舌頭,這樣就保險了吧”
這番話猶如一道晴天霹靂直直地劈在了陳鐵的心口,他隻覺得自己的心臟在瞬間停止了跳動,全身的血液仿佛都凝固住了。
一股刺骨的寒意從腳底如潮水般湧上腦門,讓他的身體不由自主地顫抖起來。
陳鐵臉色慘白如紙,嘴唇哆哆嗦嗦地顫動著,好半天才艱難地抬起手指向那個行事瘋狂、不按常理出牌的短發女生,結結巴巴地說道“你你就是個瘋子,你”
接下來的話,陳鐵已經說不出口了。
因為他知道,這短發女孩開口他們必定會照做。
陳鐵的的雙腿一軟,如同被抽走靈魂一般,僵硬地橫躺在冰冷且布滿塵土的地麵之上,
此刻的他,大腦一片空白,恐懼深深的籠罩著他。
仿佛失去了思考的能力,所有的感知都離他而去。
那群身材魁梧、麵目凶惡的男人們,則毫不猶豫地如餓狼撲食般猛衝上前。
他們粗壯有力的手臂牢牢地抓住陳鐵的四肢,又用堅硬如石的膝蓋死死抵住他的後背,讓他絲毫沒有掙脫的可能,就那樣被狠狠地摁在了原地。
周圍嘈雜的聲音漸漸消失,他的耳朵裡再也聽不到任何聲響,唯有那短發女孩清脆悅耳的笑聲不斷回蕩著。
那笑聲宛如來自地獄的魔音,刺痛著他的耳膜和心靈。
陳鐵驚恐萬分地瞪大雙眼,目光直直地望向那個站在高處、正以一種勝利者姿態俯視著自己的短發女孩。
她那張原本看起來清純可愛的麵龐,在此刻竟變得無比猙獰恐怖,猶如一個披著人皮的惡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