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逍安緊閉雙眸,那對原本靈動的眼眸此刻毫無生氣地閉著,似乎再也無法睜開。
季殷心中愈發不安起來,他緊緊握起拳頭,指甲深深陷入掌心之中卻渾然不覺疼痛。
他瞪大雙眼,死死盯著楚逍安,眼中滿是焦灼與擔憂之色。
突然,季殷像是想起了什麼似的,一把揪住躲進空間偷吃零食的985,力道之大讓985幾乎喘不過氣來。
他的聲音帶著一絲沙啞和急迫"為何我的神力竟無法治愈小安?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985被季殷突如其來的舉動嚇了一跳,身體不由自主地顫抖起來。
它努力掙紮著想要逃脫季殷的掌控,但無奈力量太過懸殊。
麵對季殷那張陰沉至極的臉,985的恐懼湧上心頭,眼淚不爭氣地流了下來。
"宿…宿主大人饒命啊!我真的不知道這個小世界竟然禁止使用神力呀!我隻是個小小的係統而已,哪裡會讓我知道這些啊……嗚嗚嗚…"
985一邊抽泣一邊將內心真實想法全盤托出。它實在想不通,為什麼兩位大佬之間的爭鬥要牽連到自己這樣微不足道的存在。
季殷聽著985的哭訴,心裡升起一絲憐憫之心。
他死死捏住985的手指放鬆了些,目光始終停留在床上褪去紅潤臉色蒼白如紙的楚逍安身上。
他的眉頭緊蹙,眼神中透露出一抹無法消散的陰霾。
片刻後,季殷鬆開手,將985扔了出去。
985像個肉球一樣砸在牆上,發出一聲悶響。
“你先檢查一下小安到底中了什麼毒,或許,還來得及。”
季殷很少有感到無能為力的時候,拂曉組織的那些人,當初是看在他們年老的份兒上才沒有將他們趕儘殺絕。
可他萬萬沒想到,當時一時的心軟竟會給自己惹來如此大的麻煩。
早知道這樣,就該直接把他們斬草除根才對!
浮沉啊,你究竟何時才能蘇醒過來呢?此刻的季殷無比思念著對方。
他斜靠在牆壁之上,眼神之中滿是哀傷與憂愁。
985則戰戰兢兢地飄回到季殷跟前,語氣惶恐道
“宿主,主神大人並未中毒,隻是似乎陷入了某種幻境之中。倘若不能夠及時脫離出來,其靈魂碎片恐怕將會遭受重創。”
季殷聞言,卻始終沉默不語,他的瞳孔毫無焦距,目光徑直投向遠方,仿佛失去了所有生氣一般。
終於,季殷開口問道“那我是否能夠進入他的幻境?”
985聞言,慌忙出言勸阻自家宿主打消這個極度危險的念頭
“宿主大人,萬萬不可啊!若是主神大人身強體健之時或許還可行,但如今主神大人的身軀極為脆弱,稍有差池便可能導致全麵崩潰。”
“現在隻能靠主神大人自己的意誌力挺過來,宿主大人可千萬不要再輸送神力了,這對主神大人也是一種壓迫。”
季殷的嘴角微微上揚,流露出的是一抹輕蔑與不屑的笑容。
“難道說,如今我隻能寄希望於小安擁有極其強烈的對現實的欲望嗎?”他喃喃自語道。
“他怎麼會願意醒過來啊,在拂曉的幻境內,他能實現自己所要達到的任何事情啊。”
季殷原本仰頭望向天花板的腦袋漸漸低垂下來,言語之間充滿了對殘酷現實的懷疑。
這個世界還是太過苦澀艱難了。
季殷並未踏出房門半步,每日三餐都吩咐他人放置於門口。
除非麵臨自家公司即將倒閉那般緊迫的狀況,他不會離開楚逍安一步。
即使隻有那小小的希望,季殷也不願意丟下他不管。
就這樣,他日複一日地呆坐在楚逍安的病榻旁,一邊處理繁忙的公事,一邊默默守候。
身旁堆積如山的文件時而增多,時而減少。
關於楚逍安陷入昏迷一事,季殷特意囑咐手下之人嚴加保密。段雲煦等三人許久未見季殷與楚逍安的蹤跡,想必心中已略知一二。
心裡的愧疚久久不散。
如果不是他們三個要去找楚逍安,他也不會躲,也就不會被人鑽了空子。
季殷嚴令禁止任何人接近楚逍安的房間。
段雲煦三人也沒有辦法進去找他賠罪,無奈之下,隻能通過公司事務向季殷傳遞一些重要信息和大項目,希望能借此稍減內心的憂慮。
畢竟,季殷可是他們的兄弟,他們實在不願意和他斷絕交情……
由於楚逍安陷入昏迷狀態,轉校之事自然暫且擱置一旁,但是他的學籍已被遷往京都國際學校。
時光荏苒,如白駒過隙,轉眼間天空已飄起雪花。
季殷靜靜地佇立於床畔,凝望著窗外紛飛的雪景,心中暗自感歎今年京都的降雪竟如此之早,眼下不過方才步入十二月罷了。
他身著一件米白色的羊毛衫,原本冷峻犀利的眼神此刻似乎多了一絲溫暖柔和。
然而,就在這時,一陣極其微弱的咳嗽聲驟然響起,瞬間打破了這片感傷的氛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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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水"
那道細若蚊蠅般孱弱的嗓音傳入季殷耳中,令他驚愕不已,難以置信地扭頭望去。
隻見原本毫無反應的少年微微動彈了一下,原本低垂的雙手慢慢抬起。
而那雙緊緊閉合的眼眸也終於睜開,顯露出那猶如琥珀一般晶瑩剔透的瞳仁。
“季殷……咳咳……我回來了。”
少年那張原本就略顯蒼白的麵龐此刻更是毫無血色可言。
然而,他嘴角卻微微揚起,勾勒出一抹似有若無、極為虛弱的微笑。
這一笑,使得他整個人宛如超凡脫俗、即將羽化登仙的仙人一般,令人不禁心生敬畏之情。
季殷瞪大眼睛,滿臉不可置信地緩緩走到床邊,伸出顫抖的手輕輕扯了一下楚逍安的臉蛋。
楚逍安並未抗拒他的舉動,而是默默地任其擺布。
"小安"
季殷輕聲呢喃道,聲音中充滿了難以言喻的喜悅和激動。
直到此刻,他才真正相信眼前這個少年真的回到了自己身旁。
季殷的身體微微顫抖著,仿佛剛剛經曆了一場可怕至極的噩夢,正急切地渴望從至愛親人那裡獲得一絲慰藉。
他用一種近乎委屈的眼神凝視著少年,眼中滿含淚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