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雪交加,路上的行人打著傘加快腳步趕回家。
大概是初雪,街上還有人帶著小孩在玩。
季殷走在街上,手上撐著傘,不至於一頭白發。
他有些迷茫,好像忘記了什麼,但是是什麼呢?
他想了好久都沒有想到,便不再在這個上麵花費時間。
今天南頭的老餛飩攤不知道開了沒有,他真的好好吃。
季殷在心裡嘀咕著,腳步愈發快了。
然而往往事與願違,季殷走了半個時辰才趕到卻隻看見一個木牌。
收攤了啊,真不開心。
季殷嘟著嘴,不高興的轉過身,往回走。
腳有一下沒一下的踢著地上的雪,本來銀裝素裹的地麵生生被趟出一條深色的道來。
許是低頭久了,脖子有些不舒服,季殷抬頭活動了一下,視線掃過附近陌生的建築。
季殷眸色一暗,再一次低下頭鬱悶。
又走錯路了。
忽然,他聽到了一道清朗的笑聲。
抬頭望去,一個白衣少年斜靠在躺椅上拿著本書笑得開懷。
身前還擺著攤子,上麵是一些字畫。
季殷很疑惑,這人沒有客人怎麼還這麼開心?
“周邊無一人為你的攤子停留,為何笑的如此開懷?”
季殷心裡想著,便上前詢問少年。
“哦?兄台這不是停留了嗎?”見他依舊皺著眉,少年繼續解釋道
“我本就是試試水,若是能賺的一點補貼家用也是好事,若是不能,便回去繼續寫書,本就沒什麼損失,做人不能太計較得失,要不然多累啊。”
“不懂。”
“不必事事弄明白,做人糊塗些也是好事。”
少年沒有可以的給他講清楚,點到為止。
唇角的笑沒有因為季殷的詢問落下,把視線落到了手中的書上。
雪中的俊美少年似乎是看到了什麼感興趣的地方,笑彎了眉眼,好看極了。
季殷還是不理解,但這並不妨礙他和少年交好。
後來季殷經常去找少年聊天,少年和他說了好的東西。
不僅是人生在世的一些道理,還有京城中哪裡的滋味最好。
久而久之,季殷也知道了少年的姓名——浮塵。
世間種種,皆為塵埃,浮在時光中消磨,直至消散,不值一提。
季殷倒不這麼認為,浮塵很好,和他相處起來十分的舒服。
季殷知道自己的運氣很好,經常能遇到很多好事。
他想把這種好運送給浮塵,聽說他的身世很不好。
家人被權貴遷怒,失了性命,若不是他機敏,怕是也隨著那場大火一同離去了。
浮塵倒是沒那麼多的念頭,早先還會想著複仇,但他經曆了很多。
最困難的時候曾被寺廟裡的和尚收留,在他們的勸解下,最後還是放下了心裡的怨念。
但他並不是因為心善,而是那害了他一家姓名的人被連鍋端了。
他私底下挖了人家的墳,已經挫骨揚灰了。
之後就離開他的本家,來到京城賣起了字畫,畫本。
有生意就吃點好的,沒生意粗茶淡飯也是能下肚。
季殷不願這麼好的人過的不好,把人拉到自己的家,想要兩人搭夥過日子。
“阿殷,讓我進去了可就不是你能控製的了。”
這是浮塵在進門前最後說的一句話。
但是季殷沒有管,隻想把人拉到自己的地盤,不讓人欺負了去。
胡亂低著頭就推著人進門。
由於是臨時起意,其他的房間沒有收拾,季殷就讓他和自己住一個屋。
晚上,浮塵仰麵躺在床上的時候想了很多。
他知道季殷是一個心思沒有那麼多的人,也是命苦,遇到了自己。
浮塵偏頭看著睡相乖巧的季殷,伸手推了推他。
季殷睡覺十分的沉,翻了個身繼續睡。
浮塵眸光一閃,攬過他的腰,讓他趴在自己的懷裡,又扯了扯自己的衣衫,閉眼睡下。
既然已經到了他的手裡,就沒那麼輕易的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