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道分身一毀,他所掌握的一切情報,就會立刻浮現在本尊的精神之海中。”
白衣尊上麵色平靜地看向大司教,“前輩若是執意要毀掉那分身,本尊可以將他重新放出來。”
大司教麵色一沉,不再說話了。
“本尊留著這道分身,關鍵時候,自會有派上用場的時候。”
白衣尊上說著,目光重新落在淩峰身上,“淩峰,如今,本座的立場,你明白了麼?”
淩峰微微點頭,朝著白衣尊上躬身一禮,“晚輩,多謝尊上!”
他是站在自己這邊的,但也僅代表他個人。
若是將來與燚霆正式交鋒,他會出手相助。
但,卻不會動用天執的力量。
“同樣的,這也僅代表我個人的立場!天執,可以沒有尊上,但仙域,不可沒有天執。”
他深吸一口氣,緩緩道:“如今仙魔大戰,一觸即發,若是仙域七大勢力之間再爆發內鬥,你可明白其中的後果?”
“弟子明白。”
淩峰再度點頭,如今的仙域,岌岌可危。
天執的力量也好,巡天雷族的力量也好,都是抵禦魔族入侵的重要力量。
不可消耗在內鬥之上。
淩峰也從未想過為了報複天道一族的滅族之仇,就以整個仙域作為陪葬。
否則,他早就選擇和魔族女皇珂薇莉站在一起了。
從某種層麵上來說,他和尊上的立場,十分相似。
隻不過,尊上更多了幾分,以天下蒼生為己任的責任感。
而淩峰更多的,是對於生命的敬畏。
“隻憑這一點,在本尊看來,你便是一個比燚霆更適合成為仙域帝尊的人。”
白衣尊上朝淩峰笑了笑,“你成長的速度很快,但你應該明白,你和燚霆之間,仍舊有著無可跨越的鴻溝。本尊雖然有心幫你,但你所走的道路,與本尊所修之道,截然不同,本座能為你做的,並不多。”
頓了頓,尊上又繼續道:“你身上有人為你布下了屏蔽天機的手段,而且頗為高明,應該是出自破碎強者之手吧。”
淩峰嗬嗬笑了笑,他說的這個破碎強者,正是珂薇莉。
不過,珂薇莉也是魔族,這一點,不好明說。
“放心,本尊無心盤根問底,此人手段雖然厲害,不過看得出來,她應該並不擅長此道。本尊便為你重新增加一層屏障,如此一來,就算是燚霆,也無法窺探你的命數。”
說著,白衣尊上在淩峰身後,輕輕一拍,一道金色的符篆,緩緩被種入他的體內,旋即消失不見。
“多謝尊上!”
淩峰朝著白衣尊上深深一躬。
有了這符篆,淩峰繼續藏身在域外戰場之中,也能安全不少。
“接下來,你有何打算?”
尊上深深看了淩峰一眼,“若是本尊沒看錯的話,你的體內,似乎還藏著一道詛咒吧。”
“是。”
淩峰點了點頭“之前殺死一名巡天冰族的嫡係,因此身中噬寒血葬的詛咒。”
“噬寒血葬麼,那本尊恐怕也愛莫能助了。”
白衣尊上搖了搖頭,又取出一張符篆,“噬寒血葬一旦爆發,幾乎無藥可救,本座煉製的這張符篆,名為死替之符,簡而言之,就是能夠替死一次。連詛咒的力量,也能夠抵擋,你拿去吧。”
“額,弟子其實是準備去一趟天冰聖域,解除詛咒,所以這符篆……”
“本尊送出去的東西難道要本尊收回去麼?”
“那……便多謝尊上了。”
淩峰隻能將死替之符收好,就算抵禦詛咒用不上,這等寶貝,留著總有用處。
猶豫片刻,淩峰又朝尊上深深一躬,“弟子還有一事,想要懇請尊上。”
“說說看。”
淩峰深吸一口氣,“聽聞之前葬天風原一役,司辰前輩,受晚輩牽連,因而身受錐心之刑,還望前輩可以法外開恩,寬恕司辰。”
說著,淩峰更是直接將那半截龍身碎片取出,“若前輩願意赦免司辰的責罰,晚輩甘願將這截龍身碎片,交換尊上。”
當初就是因為司辰私自把這枚龍身碎片給了淩峰,才招來責罰。
如今,淩峰將此物歸還,總能解除責罰吧。
“收回去吧!”
尊上卻搖了搖頭,淡淡道:“淩峰,你曾身為我天執弟子,應該明白,天執的執,意味著什麼?執法不嚴,朝令夕改,天執威嚴何在?”
“可是……司辰是受我所累……”
淩峰正要開口解釋,卻被白衣尊上拂袖揮退,“本尊乏了,淩峰,你走吧。天執,終究不是你久留之地。”
“尊上!前輩,您!”
淩峰還想再說些什麼,卻突然發現,在那尊上揮手之際,袖中竟是甩出一枚玉簡。
淩峰眼皮一跳,伸手將玉簡接住,裡麵居然正好記錄著解除錐心之刑的法門!
尊上打著嗬欠,將淩峰趕走,裝作完全不知情的樣子。
淩峰心中暗暗好笑,這白衣尊上,骨子裡倒還是挺有人情味的。
“弟子,告退!”
淩峰將玉簡收好,朝著尊上的方向,再度躬身一禮,這才扭頭看向大司教,沉聲道:“我們走吧!”
……
與此同時。
遠在天誅雷域。
燚霆仙帝孤身一人,靜靜守在燚烽的靈柩之前。
帝尊胞弟之死,沒有盛大的葬禮,也沒有賓客吊喪。
甚至於,靈前都沒有燚烽的牌位。
隻有燚霆一人,空守著這座空蕩蕩的靈堂,追憶往昔。
忽地,燚霆眸中精芒一閃,居然感應到了當初派到天執的那一縷神識化身的氣息。
“李白衣,弱水果然藏身在天執之中。”
他深吸一口氣,望著身前的那具屍體,緊了緊拳頭,“弟弟,弱水也隨你一起去了,若還有來生的話,希望你們能夠,得到平凡的幸福。”
半晌,燚霆才將燚烽的棺槨,緩緩合上,麵上的哀傷,也隨著棺蓋的一點點合上,漸漸消散。
他眸中,一縷寒芒,一閃而過。
“李白衣啊李白衣,你故意將這些消息放出來,算是向本尊宣戰麼?可惜,你還不夠格!”
他的手掌,輕輕撫摸了一下棺蓋,低聲喃喃道:“弟弟,你用自己的生命,也隻是為那天道之子,換來了短短不到五年的時間,可惜,什麼也改變不了……”
話音落下,燚霆已是大步走出了靈堂。
才剛一出門,他的嘴角,便溢出一道黑血。
現在的他,身中邪神血咒,雖不致命,但在五年內,恐怕最多隻能發揮出一層實力。
除非,他能夠在這五年內,晉升更高的境界。
但他已經是破碎九重巔峰。
再進一步,便是……
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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