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之後。
趁著黃昏降臨之前,淩峰一行人抵達了天匠吳道子的山莊。
畢竟沒有外人在場,這一次,之前沒有露麵的青鸞青娑,這次也沒有收入五行天宮之內。
當然,賤驢這個不安分的家夥,也不例外。
之前在巡天雷族的寶庫之中,這家夥沒撈到什麼好處,到現在還滿嘴嘀咕抱怨呢。
淩峰也懶得搭理這家夥,反正聽的煩了,虞冰清自會收拾這頭賤驢。
山莊靜謐而古樸,與世隔絕,在落日餘暉的映照之下,卻顯得有幾分蒼涼之色。
淩峰稍稍釋放出自身的氣息,無限視界悄然展開。
不一會兒,在他的視野之中,就看到一名傀儡童子,快步前來開門。
這個傀儡和上次開門的那個“虎娃”,彆無二致。
這老頭到底是嘴硬心軟,親手砸壞了虎娃,又親手將其修複。
隻不過,虎娃卻似乎並沒有了之前的記憶,抬眼打量了淩峰幾人之後,便雙手叉腰,指著淩峰幾人道:“你們是什麼人?到這裡來做什麼?”
淩峰深深看了虎娃一眼,正欲開口,卻見那吳道子已經從院內走了出來。
短短才不過幾天的時間,吳道子看起來卻更顯蒼老了。
他徑直走到虎娃身旁,深吸一口氣,輕輕撫了撫虎娃的後腦勺,這才凝目看向淩峰,沉聲道:“你回來的比我預期之中還要更快不少。”
“東西已經找齊了,自然也就回來了。”
淩峰目光盯住吳道子。
雖然吳道子隻是受到燚霆仙帝的命令,才不得不出手將天道一族煉製成帝兵。
但他的雙手,卻始終沾滿了天道一族的鮮血!
淩峰又如何能夠說服自己,原諒眼前這個“屠夫”。
說罷,淩峰將天道鑄石以及那枚隕火心晶,一並交到了吳道子的麵前。
“不錯,確實是我要的東西。”
吳道子點了點頭,聲音低沉而沙啞,帶著幾分蕭瑟與淒涼。
他抬手接過淩峰遞來的隕火心晶和天道鑄石,深吸了一口氣旋即轉過身去,淡淡道:“隨我來吧!”
從始至終卻像是並沒有看到其他人似的,完全沒有半點在意。
“這老家夥,竟敢無視本神獸?”
賤驢頓時有些不樂意了,咧開大嘴,就是一陣罵罵咧咧起來。
淩峰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再囉嗦給你踹出去!”
賤驢這才閉上了嘴巴,心中卻是愈加不忿,暗自也將淩峰在心底偷偷罵了幾百遍。
淩峰懶得搭理賤驢,深吸一口氣,便跟著吳道子走進了院內。
今日的吳道子,看起來有些怪異,似乎透著一絲……
淩峰不知該如何去形容那種感受,隻覺得吳道子的目光,堅決中,又好似有幾分視死如歸。
淩峰搖了搖頭,難道他以為自己會在利用完了他之後,將他除掉麼?…。。
那未免有些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他就算不會原諒吳道子,卻也不會對一個受到自身良知譴責,在痛苦中煎熬了千萬年的老者下手。
在吳道子的帶領下,淩峰一行人很快進入了吳道子的鍛造室。
這是淩峰第二次進入這裡,依舊感受到一絲酷熱難當。
比起上次,似乎更加增添了幾分燥熱。
吳道子並沒有多言,背對著淩峰眾人,緩緩抄起了擺放在鍛造台上的一隻鍛造錘。
顯然,為了這一刻,吳道子也早就做好了全部的準備。
下一刻,吳道子腳下,六芒星閃爍,烘爐之下,烈焰也隨之升騰而起。
霎時間,鍛造室內,爐火熊熊燃燒,烈焰騰飛。
那火焰仿佛有生命一般,在爐膛中翻騰跳躍,釋放出熾烈的光芒和無儘的炙熱。
吳道子站在爐火前,雙手輕輕撫摸著隕火心晶和天道鑄石,感受著它們所蘊含的磅礴力量。
在烈焰的映照下,吳道子略顯佝僂的背影,也顯得異常高大而莊嚴。
下一刻,吳道子深吸一口氣,然後將隕火心晶猛地投入爐火之中。
霎時間,爐火猛地迸發出耀眼的光芒,烈焰如同火龍一般騰空而起,直衝雲霄。整個鍛造室都被這熾熱的火焰所籠罩,仿佛置身於一片火海之中。
烈焰中,隕火心晶逐漸融化,化作一團熾熱的液體。緊接著,吳道子又將天道鑄石置於鐵砧之上,雙手緊握鐵錘,開始了鍛造的過程。每一次錘擊都伴隨著火花的四濺,每一次鍛打都仿佛要將天地的精華都融
入其中。
隨著鍛造的進行,烈焰越發地凶猛,仿佛要衝破屋頂,直上雲霄。同時間,烘爐之內,熊熊烈焰化作一頭烈焰神龍,翻騰著身軀,在火海中暢遊。這火龍是由烈焰和隕火心晶的菁華所化,每一片龍鱗,都似乎蘊藏著焚天滅
地的無上神威。
熾熱的火焰,頓時將吳道子上身的衣袍,焚為灰燼。
他每一寸皮膚,都被那霸道熾烈的火焰,燒灼得一片通紅。
“太熱了!”
即便是青娑仙子,此刻亦是汗流浹背,忍不住退出了鍛造室,在院外等候。
虞冰清亦是黛眉緊鎖,在淩峰的勸說之下,也暫時退了出去。
相比之下,身具不死神凰血脈的青鸞,以及被神跡文明的基因溶液改造之後的賤驢,對於這種極致熱力的耐受,卻是要強出許多了。
至於淩峰,連熱海神泉都煉化過,自然也不懼此處的高溫。
隨著時間的推移,吳道子的臉色逐漸蒼白,但他的眼神卻異常堅定。他仿佛已經忘記了自己的疲憊和痛苦,全身心地投入到鍛造之中。
鐺!
鐺!
鐺!
他手中的鍛造錘,在鐵砧上飛快地舞動,每一次錘擊都精準而有力,仿佛要將自己的全部心血都傾注在這把鑰匙之上。…。。
而隨著天道鑄石的破碎,一道道玄妙的光輝,與隕火心晶精華所化的神龍,漸漸交織在了一起。
淩峰的目光,始終鎖定在吳道子的身上。
如此神乎其技的鍛造技鍛造技藝,更是讓淩峰也歎為觀止。
相比之下,他當初在西劍域習得的鍛造之法,和吳道子相比,簡直不值一提。
一個時辰……
兩個時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