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今時不同往日。
現在她是虎落平陽了。
她不能再像從前那樣肆意妄為。
她要克製自己。
但不管她怎麼克製,骨子裡的重男輕女就跟那高聳的山巒一樣。
再濃的霧色也難以將其掩蓋。
小花不傻。
她將馮老太眼裡的冷光跟算計看得清清楚楚。
雖然她不懂什麼叫做算計。
但她知道,馮老太從始至終都不愛自己。
二哥說,愛隻給愛自己的人。
馮老太不愛她,她自然也不會愛馮老太。
即便是從前的她,也不過是屈服在馮老太的威嚴之下。
根本就沒有所謂的‘愛’可言。
現如今,她的腦子一片清明,眸光更是如盛夏的烈日般能穿透重重霧色。
她又怎會傻乎乎的因為馮老太幾句服軟的話而動搖?
但是,她終究是開了口:“是要我幫你把手機撿回來嗎?”
聲音是那樣的平緩。
比今早的山風還要柔和。
馮老太眼睛亮了亮,心想,果然是賤骨頭,就是要罵才行。
她嗯了一聲:“對。”
小花看了看那條蛇,又看了看幾個堂哥堂弟。
略作猶豫後,轉頭跑出了院子。
馮老太大驚失色:“死丫頭,你要去哪裡?”
小花沒應她,很快消失在拐角處。
馮老太氣極了,破口大罵道:“你個養不熟的白眼狼,我養你這麼久,你就這樣對我?”
“你見死不救,你良心被狗吃了嗎?”
“我可是你親奶奶啊!”
“你個沒良心的賠錢貨!”
“當初就應該把你淹死的。”
馮老太雖然渾身惡寒,但嘴皮子仍舊利索得很。
她方才也讓自己的寶貝孫子拿手機,但沒一個敢拿的,她不罵。
也就是抱怨幾句而已。
可小花不幫她拿手機,在她看來,那就是大逆不道。
是要天打雷劈的。
她聲音雖然不大,卻充滿了憎惡。
這種憎惡不是對強大的仇視,而是對弱小的鄙夷。
就像討厭一隻臭蟲一隻虱子那樣。
她對小花的厭惡是從骨子裡發散出來的。
她知道對方不是自己的對手,所以有恃無恐。
就在她罵罵咧咧好一會兒後,剛剛消失在拐角的小花抓著一把綠色的葉子出現了。
她猛然頓住。
聲音戛然而止。
那個臭蟲回來了!
小花沒有理會馮老太,將采摘回來的艾草葉子捆成一小捆。
然後捆綁在一根約莫兩米長的竹竿上。
她不敢跟蛇對打。
自然也不敢素手去撿蛇旁邊的手機。
所以,她想到了二哥給自己的圖冊上寫的艾草。
二哥說,艾草的味道奇特,對人類來說很清新彆致,但對野外的蛇鼠蟲害來說,則是一種刺激性極強的‘武器’。
她如果直接用竹竿棍子去拔拉手機,很有可能會驚動毒蛇。
從而使得毒蛇順杆而來。
但如果在竹竿上捆綁了艾草就不一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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