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306房間,陸凡深呼吸,整了整衣冠,敲響了房門。
韓旭陽打開房門,麵帶笑容說道“一眨眼就來了,進來說。”
陸凡進門後,規規矩矩的坐在沙發上。
韓旭陽給倒了杯水,問道“說說,為什麼要進體製?如果你在建築行業發展,說不定腰包會更鼓。”
陸凡直言不諱道“大多數人認為,人分三六九等,能當官就是上等人,有相對顯赫的社會地位,能充分享受權力祟拜,甚至能為所欲為,人生最大的幸福,莫過於當官以後,封妻蔭子,光宗耀祖。”
“那你呢?這就是你想進體製的初衷?”
陸凡全盤托出,悲痛的說“好人家破人亡,而壞人逍遙法外、步步高升,天理何在?大仇不報,枉為人子!既然法律無法伸張正義,那我隻能親手去懲治壞人,這是我畢生的信念,也是我存活的意義!”
韓旭陽歎了口氣說“你還年輕,以後的路還很長,如果被仇恨衝昏了頭腦,背上沉重的枷鎖,會活的很累、很苦。你六親不靠,心高氣傲,如果還出於這樣的目的進體製,行事會肆無忌憚、不擇手段,很有可能給一地帶來災難,遲早會闖下大禍,自食苦果,我不看好。”
陸凡心急如焚,急忙說道“韓縣長,我是農村人,知道老百姓的苦,我向您保證,無論最終是否達成所願,在能力範圍內我會儘全力做好事、善事。現在,唯一能幫我的就是您,隻要能進體製,我願意付出任何代價,我會一輩子感念您的恩情!”
必須死命的抓住這根唯一的救命稻草,陸凡已經打定主意,今晚不達目的,誓不罷休!
韓旭陽陷入了沉思,良久後說道“小凡,如果隻記得仇恨,人生會充滿痛苦,那又有什麼意義?多想想美好的事,多為妹妹著想。罷了,這個忙我幫了,希望你將來不要讓我後悔!”
聽到這話,陸凡差點激動的跳起來,無比期待的看著韓旭陽,雙眼泛著淚花,手腳都在微微顫抖。
“先彆高興的太早,想進體製可沒那麼容易。”韓旭陽先澆了澆冷水,又說“機會近期就有,縣裡年底要招考一批事業單位人員,但你的年齡、學曆符合要求嗎?”
對於這個,陸凡有一定的發言權,彙報道“韓縣長,我已經滿18周歲,高中畢業證也拿到了。縣裡的招考我知道,這是楊叔生前完成的最後一項工作,他親口告訴我,跟郭書記、李縣長達成了口頭協議,特事特辦,給我考試資格,或者通過‘空中飛人’的方式安排工作。可楊叔不幸發生了意外,人走茶涼,這事就不了了之。”
韓旭陽有些不好意思,這事他知道,隻是不知道正主就是陸凡,不過這也是個突破口,兩位主要領導確實答應過,如果自己再次提及,想必他們也不好賴賬,但肯定會惹人厭。
罷了,誰叫欠這小子一個大人情,就當一次“惡人”吧!
不知道為什麼,韓旭陽有種感覺,冥冥之中自有天定,眼前這個毛頭小子將來會有一番大作為,也想順手推一把,看他到底能不能成龍變虎。
“小凡,這事我會放在心上,但也急不得,得天時地利人和,你要知道縣裡的事都得書記點頭,縣長能點半個頭,我們這些副職得看書記臉色行事,得找個合適的機會才能提,否則會適得其反。”
陸凡說道“韓縣長,這裡麵的門道我啥也不懂,但我知道辦事得有人情,今天來的匆忙,明天我準備一下,無論需要多少錢我都沒問題。”
韓旭陽語重心長道“小凡,有時候錢沒那麼重要,尤其是你這樣的事,除非情非得已,否則書記、縣長不會辦這樣的事,就算我厚著臉皮去說,也不敢保證能辦成。”
到底還是年輕,陸凡臉上浮現愁容。
幫人幫到底,送佛送到西,韓旭陽笑道“每逢大事有靜氣,靜而後能安,安而後能慮,慮而後能得。不喜形於色,勿怒喝於顏,才能成氣候。你放心,條條大路通羅馬,就算此路不通,還有其他辦法,縣屬國有企業比較容易進,也有機會企轉事,事在人為!”
陸凡真的有些繞,感歎這裡麵的水太深了,掌握了話語權就有了解釋權,可以隨心所欲的擺弄規則,更加堅定了向上爬的決心。
看看時間不早了,韓旭陽說“嘴巴要牢,就算這事辦成,你也不要跟任何人說,世界上沒有幾人值得你掏心掏肺!回去休息吧,睡個好覺,把這兩天的經曆徹底忘掉,永遠要向前看!”
回到工地,陸凡思緒萬千,躲在無人角落,靜靜的蹲著,哀歎命運的不公、生活的艱難,同時又為自己高興,拚命抓了一個改變命運的機會,心裡可謂五味雜陳,不一會淚流滿麵,正如那句歌詞
無形的壓力壓得我好累,開始慢慢卸下防衛、慢慢流淚,再強的人也有權利去疲憊,微笑背後若隻剩心碎,做人何必撐得那麼狼狽!
第二天,陸凡開始研究經適房外牆抹灰的細節,不能辜負了吳總的好意,既然乾就要把活乾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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彆人算利潤得一項一項的去細摳,但陸凡隻需要看看財務報表便知道具體細節。
吳總的零碎活一般都給了內部人,外牆抹灰包工包料給的是每平米25元,利潤點不是特彆高,但賺錢是肯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