爆開的木門,其中的木質纖維都成了絲絲縷縷的樣子,耷拉在門框上。
爆開的原因是兩個戰錘。
木質碎屑還在空中沒有落地,煙塵裡就飛出來兩根弩箭。
藍恩在木門爆開的第一時間已經反射性的捏好了法印。
這兩根弩箭就卡在這個點上,啪的一下,金黃色的魔力碎屑跟弩箭一起彈飛。
藍恩趁著這一會兒,已經把艾麗婭護在了身後。
十幾個人如同潮水一般湧進這個不大的房間。
其中有十個人帶著十張上好了箭隻等激發的弩機,全部指著站在桌子邊的藍恩。
“彆動彆動!手指彆動,動就射你哦!”
宛如朋友打趣的語氣中,烏班克走了進來。
這個矮壯的男人,那一頭哥薩克遊牧頭型閃爍著油光,隨著腳步拍打在他的側臉。
“芙蕾雅在保佑著我!居然這麼快就逮到你了。對了,還沒請教尊姓大名?”
“藍恩。”被十發弩箭指著的藍恩攤開手掌,示意自己沒有動作。一邊輕輕歪頭,看著烏班克。
“辛特拉的藍恩。順帶一提,如果慈愛的芙蕾雅保佑你的話,那我估計這世上連蛆蟲都有神恩。”
芙蕾雅是盛行於史凱利傑群島的女性神,其教義與梅裡泰利相似,以至於很多宗教學者認為這兩位女性神本是一個,隻不過在宗教傳播過程裡被分化了。
“呦吼,言辭犀利!這可超出意料了。我一直以為你是那種隻要拔了劍,就會冷著臉,一言不發砍到再沒人站著的冷麵猛男呢!”
似乎是因為自己的一塊心病快要被解決,烏班克拽了個凳子坐在了桌子旁,笑著與藍恩對視。
“這是咱們第一次正式見麵真有意思,一次成功的突襲,就能讓殺我們跟殺雞一樣的劍術大師乖乖站著不敢動。”
他帶進來的人很配合的發出幾聲嗤笑。
他們本來聽領頭的烏班克怎麼重視這個對手,還提了口氣。
但是等按照計劃一口氣衝進來後,似乎也跟殺個什麼其他普通人沒區彆。
端著弓弩的人眼神輕鬆,沒有端著弓弩的人更是透露出了一股工作接近完成時的煩躁。
他們一起不懷好意的看著藍恩,像是幾頭狼在盯著已經被圍住的獵物。
肆意而戲謔。
藍恩聳聳肩,“戰鬥就是這樣,一塊硌腳的石頭都能讓初學者乾掉大師。”
年輕人的鎮定讓其中的幾個人笑了起來。
“哈!這不愧是‘劍術大師’啊,遇見事兒都不一樣呢。”
他們的戲謔有恃無恐的展現著。
因為現在的局勢很清晰,一個不大的場地,擠進來十多個人,十把弓弩上好了弦指著,隻等一個激發就能把對麵射成刺蝟。
重甲?你頭上有重甲嗎?
劍術?一群人往中間擠,你能抬起來手嗎?
獵魔人?一個普普通通的獵魔人能硬頂十幾個人的合力?
他們是狼群,而對方,隻不過是一個塞牙縫的小兔子。
藍恩對此隻是一笑“我聽說貿易區已經很多年沒發生過暴力犯罪了,伱們這樣穿甲張弓的闖進旅店房間背後有大人啊。”
那夥人一齊笑起來。
“你怎麼誣陷呢,變種人?我們隻不過是一群老實本分的市民,不願意看見我們偉大的城市被一個變種人汙染,才在夜裡過來準備教訓你。哪有什麼大人?”
藍恩搖搖頭。
“一群本分的市民,大晚上這身裝備在街上走,治安隊是瞎了嗎?還有,你們怎麼找到我的?”
那夥人又肆無忌憚的笑起來。
看樣子他們根本沒想著隱蔽而快速的行動,也就是根本不怕這裡的消息傳到治安隊耳朵裡。
“藍恩啊,藍恩。”
烏班克坐在那裡,拍著自己的大腿感慨。
“找你不容易,你謹慎得很。但這沒用的,我找的不隻是你,我們把這三天進城的所有掩飾身份的人全查了一遍。不是你的謹慎有問題,是我們的人多到超乎你想象。”
“再說回來,你套他們的話,沒用。他們是一所本地護衛公司的職員,我今晚才雇過來的。他們能感覺到自己公司的頭上有人,但你也彆指望他們知道那是誰。他們隻知道今晚我拿著紙條過來,他們就得聽我的,辦完事就有錢。”
“你也彆想通過查這家公司得到線索,真正的老板躲在複雜的股權關係後麵,跟蜘蛛網中心的蜘蛛一樣。連讓人記恨的機會都不給,因為你們根本不可能認識他。也就我們這些乾臟活的,能被你們記一輩子。”
“所以”藍恩的表情依舊平淡。
“維吉瑪最重要城區的治安,居然是可以隨意踐踏的東西啊。”
“哎呀,話可不能亂說!”
烏班克笑吟吟的說著。
“我們是一群衝動的本分市民,在犯法之後自然會受到處罰啊。”
“我們打破了門窗進來,這個房間在法理上說,你付錢的期間就屬於你的個人領地,於是我們算是擅闖民宅。按照治安條例要鞭刑三下,罰款,關押一月。然後我們帶走了你,跟你身後的小姑娘。但我們不可能讓人看見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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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店老板也會作證,在我們走的時候,你們倆還在屋裡,你們的失蹤跟我們毫無關係。”
烏班克和善的笑著,一點都不像是個史凱利傑出身的漢子,反而像是個在奧森佛特進修過法律的高材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