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恩見到過亨利克被采血瓶給救回來的現場畫麵。
因此他很是可以理解維奧拉嘴裡對於血療的形容。
——那簡直就像是在破敗的人體裡注入新鮮的生命力!
在生命力的層麵上直接得到補充和增強這種快感和滿足感、安心感,理應比世界上的任何成癮性藥物都更能讓人感覺到‘爽’。
而且普通人還算是有擺脫的可能性,可是那些以‘對抗絕症、延續生命’為目的來到亞楠的外鄉人們。
他們就算是為了讓身體扛得住病情的發展和侵蝕,也必須不斷進行血療。
那就更不可能離開亞楠了。
血療是亞楠的特產。
隻有在亞楠,人們才能得到那神聖的血。
這個城市,還有這個城市裡生活的人們他們跟血的聯係未免太過緊密?
藍恩的嘴裡咀嚼著麵包,腦子裡不停的思考。
“加斯科因。”
“嗯?”
剛從餐桌中央的盤子上拆了一隻雞腿放進妻子盤子裡的神父,一邊應付著兩個女兒的不滿,一邊朝客人的方向轉頭。
藍恩抿著嘴巴,斟酌的說著。
“亞楠確實很奇特,我從沒見過這樣的城市,血療、獸化病什麼的。但是這兩種奇特的東西同時出現在一個城市裡,會不會我是說有沒有可能”
“獸化病的傳播依賴於血液?或者最少,這兩者之間有關聯?”
血液在亞楠似乎具有某種程度的神聖性與宗教性,將汙穢的獸化病與血液聯係在一起,藍恩的假設在這個宗教氣氛濃重的城市裡是有點冒險的。
但好在,加斯科因本就是個外鄉人,甚至在來亞楠之前還是個神父。
維奧拉也不是個對外鄉人抱有偏見的本地人,不然她也不會嫁給加斯科因。
所以藍恩的假設在飯桌上並沒引起太大的波瀾,隻是讓夫妻倆笑了笑。
“在獸化病出現的早期,這種質疑確實存在了一陣。”
維奧拉以比較無所謂的態度解釋著。
“但是血療帶給人的感覺是每個人都體會過的,血液的神聖性毋庸置疑。而且掌握了血療知識,身為血療發源地的治愈教會內部,從未有人發生過獸化病。這足以證明血療與獸化並沒有什麼關聯。”
“硬要說關聯,那也隻有一條足夠及時、足夠強大的血療,可以治愈獸化。”
藍恩默不作聲的點點頭,似乎接受了這個說法。
但他心裡其實隻是更加確認了一點治愈教會在亞楠的影響力根深蒂固。
在一頓豐盛的早餐之後,維奧拉在客房裡為藍恩打理好了床鋪。
乾淨整潔的備用床鋪沒有黴味,反而有一股清洗後令人安心的肥皂味。
維奧拉在家務上的細致與勤快讓藍恩有些感歎。
曼妥思可太知道自己的主體在想什麼了。
它立刻就在視網膜上投射了一幅畫麵。
麵對家務,瑪格麗塔大概率會直接甩錢買一套新的
想看勤勞賢惠的畫麵?
估計也就曼妥思能給你合成了。
藍恩眼角抽了一下,隨即把曼妥思給一把按了下去。
加斯科因依照亨利克的建議,準備去外麵購買驅獸熏香。
這是亞楠為了應付獸化病患者而產出的一種香料,能掩蓋人類的氣味,並且讓獸化病人感到惡心,從而遠離房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