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瑟夫卡診所與加斯科因家的直線距離並不算遠,但是由於亞楠這座城市的地貌與建築風格,藍恩必須得把維奧拉和孩子們七拐八彎的護送很長一段路才行。
這種繞來繞去結果在直線上沒走多遠的情況,還是挺讓人抓狂的。
如果藍恩孤身一人,那麼以他的彈跳力還有輕身術,他甚至能像跑酷一樣。
在亞楠的屋頂上遊走來回。
但是既然帶了人,那這種方法就隻能無奈放棄。
“領好她們,我們一段一段的前進,我會給你們清理出一個安全的空間,然後往前繼續清理,之後再把你們接到前麵,以此類推。你們要做的就是避免讓自己接觸到那些惡臭的血,保持安靜,保持身上熏香的燃燒。”
在打開大門之前,藍恩不厭其煩的再一次對著緊張的母女三人強調一遍。
在這個時候沒人會覺得囉嗦,隻會擔心自己有哪怕一個字聽漏了。
維奧拉在肩上披好了那條針織圍巾,手上拿著一個小包,還提著一個香爐。
兩個小女孩就簡單多了,她們兩個隻是在素色的裙子上多加了一件小兜帽蓋在頭上。
夜晚的亞楠,在靠近地麵的高度上產生了一層冷氣薄霧。潑灑在地麵上的血液反射著月光,這光芒使薄霧變得更加迷離。
讓這個維多利亞風格的城市更加顯得濕冷、陰沉。
“啊!”
維多利亞發出了一聲小小的驚呼,但隨即就被她的姐姐緊緊拉住了手腕,把聲音壓抑下去。
那是兩具已經四肢著地的獸化病人屍體。
一具屍體像是被處刑了一樣跪著,那粗大且毛發旺盛的脖子隻有喉嚨處的一點皮毛還連著。
畸變到近似於狼的頭顱,被那一點皮毛連著,耷拉到胸前。
另一具屍體就正常了很多,它的胸口處被捅了一刀,但是捅刀的人擔心獸化病人的生命力太過頑強。
他把捅進去的刀橫拉,把獸化病人給開了一道從胸口到肋下的大豁口。
那些還沒有被畸變扭曲、枯朽的內臟從口子裡淌出來。更重要的是,這個過程放出來了巨量的血。
內臟對於獸化的野獸而言是無所謂的,維持它們活動的隻是血。
維奧拉把兩個孩子的腦袋摟在自己的懷裡,不讓她們繼續多看,三個人互相抱著前進。
“沒事的,我們會沒事的這是藍恩先生的工作成果,不用害怕”
一家人的離開,被周圍的其他亞楠人看在眼裡。
但他們並沒有跟著的意思,相反,他們大多以嘲弄而諷刺的眼神看著跟隨藍恩離開的加斯科因一家。
“看哪,被外鄉人騙去找死的傻女人、傻孩子,嘻嘻”
“外鄉人不可信,外鄉的獵人也偷懶、不乾活!這個獵殺之夜還沒過去,都是因為他們怠慢工作!”
淅淅索索的言語從周圍的民居中傳出來。
藍恩凝重的掃視著那些民居。
屋裡的人在惡意的嘲弄著外麵的人,可是外麵的人卻發現,屋裡的人根本不知道自己的處境。
獵殺之夜不會結束,時間被乾擾了。
而他們每個人都不會準備太多的熏香,因為那東西對居民來說太貴了。
現在在這一片民居之中,藍恩甚至能從屋子的方向聽見野獸的喘息聲。
房間裡已經有人因為熏香燒儘而變成野獸了。
而等到其他人房間裡的熏香也消耗完能聞見人味的野獸們當然不會被區區一扇門給攔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