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
藍恩猛地睜眼吸了一口氣,讓自己的手掌從那顆巨大畸形的破損頭骨上撤開。
驚疑不定的看著那顆已經不再散發光芒的頭骨。
剛才,在它觸摸頭骨的一瞬間,他像是進入了記憶深潛狀態一樣,看見了一段簡短的記憶。
那是一個年輕人,跟一個背對著他坐在搖椅上的老人的對話。
老人穿著繁複華麗,看起來地位崇高,他被年輕人稱作‘威廉大師’。
而年輕人似乎是以一個學術背叛者的身份,跟自己的老師進行道彆。
威廉大師對於這種背叛已經顯得不太在乎了,他的語氣飄忽而無謂,看起來他已經被背叛了不少次,以至於竟然習慣了。
隻是在最後,曾經的老師和學生最後一次,一起重讀了他們的古訓。
“我們生於古神之血,長於古神之血,最終也將終結於古神之血我們的視野還不夠開闊。”
“敬畏古神之血吧。”在學生與老師齊聲說出最後一句箴言後,年輕人的腳步聲漸行漸遠,最終關上了大門,隻留老人在搖椅上兀自搖搖晃晃。
嘴裡喃喃著“對神起誓吧,勞倫斯敬畏古神之血。”
記憶到此處終結。
“勞倫斯?”藍恩看著剛才摸上畸形頭骨的手掌,手指相互摩挲著,像是還在回憶骨頭的觸感。
“頭骨是勞倫斯的,治愈教會的創始人也獸化了而那個被他背叛的威廉大師”
獵魔人回憶著阿梅麗婭在臨終時的最後清醒。
她說,這是‘從拜倫維斯時代就流傳下來的箴言’。
“治愈教會承襲了拜倫維斯的古訓作為箴言,威廉大師應該就是拜倫維斯的學者,乃至是學術領頭人。”
藍恩如此猜測著。
學術上的紛爭,在沒接觸過的人眼裡是溫和的。
但是其實其中的陰狠和決絕,一點都不輸給權利鬥爭。
因為學術發言權和學術權威性,本身也是一種巨大的權力。
而在詭譎且崇尚鮮血的亞楠,藍恩認為這種學術上的紛爭會顯得更加難以描述。
威廉大師看起來並不推崇使用古神之血,那麼他的學術理念究竟是什麼呢?
獵魔人在寂靜的教堂大廳內思索了一會兒,但是情報和了解終究太少。
亞楠地區的現狀和他們的曆史聯係緊密,這是一片深邃古老的土地,一個外鄉人才能知道多少東西呢?
而就在這麼思索著時,藍恩突然有了種奇怪的感覺。
他感覺自己的視野突然出現了不正常的光影錯位,而在一瞬間的錯亂之後,一切又都回到了原樣。
可又不隻是‘原樣’他感覺自己能‘看’到更多原先沒有在意的,或者根本注意不到的東西。
這種突如其來的感官變化讓他控製不住的眩暈了一小會兒。
但是很奇怪,他沒有對此感到危險,或者是激活了內心的警惕感。
他莫名其妙的覺得——現在眼中的世界,比以往的任何時候都更加‘真實’。
就好像他在經過了青草試煉之後,第一次使用自己的獵魔人感官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