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收獲?”
亨利克一遍咂舌,一邊從看門人的屍體邊上蹭過去,進入門內。
藍恩稍微按了一會兒太陽穴,然後很快就適應了新感官的變化。
“算是吧威廉大師的研究,看起來很有進展。”
這位拜倫維斯的大學者,對於靈視的研究究竟到了什麼地步?
以至於他的一個發瘋仆人都能讓藍恩的靈視得到刺激。
“有收獲就沒白來,繼續往前走吧。”
亨利克招呼一聲,打頭想著門裡的螺旋樓梯往下走。
這一條螺旋樓梯還依稀能看見當初富麗堂皇的模樣,但是時光荏苒,現在已經出現了大片的龜裂和石塊脫落。
老獵人雖然也已經有很長時間沒有走過這條路,但是當拜倫維斯還沒有封閉起來的時候,他也是在這條路上奔波的常客。
所以眼下,藍恩感覺亨利克雖然偶爾在某些地方會遲疑、停頓,但是很快,他就能敏銳的重新在記憶和現狀的對比中找到一條正確的路。
“嗷哢嚓”
一頭已經發生骨骼變形,但是勉強還穿著衣服的獸化病人,揮舞著木工鋸條朝著藍恩撲過來。
湖女之劍輕輕擋在鋸條揮舞的路線上,一圈紮眼的火星迸射出來。
隨後,雪亮的劍刃突進,從已經變成狼頭的病人嘴裡捅進去,橫拉過後,毛發旺盛的畸形軀體便癱軟在泥濘的地麵。
另一邊,老獵人的鋸肉刀正艱難的從一個獸化病人的肋骨上‘卡拉拉’地抽出來。
直到那具屍體倒下好一會兒,亨利克還沒有清理完刀上的毛發和碎肉。
“好用的武器,保養起來都費勁,對吧?”
藍恩笑著刺了亨利克一句,很輕鬆的一甩手,湖女之劍上的汙穢便頃刻消失,然後插回刀鞘。
“連這種偏僻地方的居民都獸化了這個獵殺之夜未免太恐怖。”
亨利克沒有理會年輕人上一句話裡的刺兒,他知道這是對於自己評價那把刀的反諷。
但是他早已經不是會和年輕人鬥嘴的年紀了。
所以,他隻針對藍恩後半句的感慨做出解釋。
“禁忌森林跟亞楠的聯係並不斷絕,本地居民的獸化病也並不出人意料。”
“嗯?”藍恩一挑眉頭,“怎麼說?難道你想說這句口令其實並不隱晦?”
亨利克擺擺手“跟口令無關,跟生計有關。你不能指望本地居民在森林裡靠狩獵、采集生活吧?拜倫維斯和亞楠在官方層麵斷絕了,但是在普通人的層麵,他們總得賺錢吃飯。”
藍恩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在這一個近乎所有人都陷入瘋狂,宛如世界末日的夜晚,他卻在跟一個老獵人在血泊中談論著‘賺錢、吃飯’這種極具生活氣息的事情。
這甚至讓藍恩有了種不真實感。
“伱是說他們走私?”
“總該有條走私通道,不然這麼多人原本該怎麼生活?隻不過那些通道估計也就本地人知道,但是在這個夜裡,最先死去的也是那些知情的普通人。像是咱們這種獵人,也就隻能老老實實的找口令。”
兩個人並沒有在這些事情上糾結太長時間。
不管禁忌森林的本地人跟亞楠有著怎樣的齟齬勾當,那都是在社會結構裡的運作罷了。
而在這個夜晚,所有的社會結構都被無止境的獸性給撕碎了。
亨利克繼續帶著藍恩前進。
禁忌森林的本地人在樹林裡建立了一個崎嶇且雜亂的小型聚居地。
這個聚居地有著肮臟的地麵、破爛的房屋,讓人頭昏眼花的淩亂高低差地形雖然不大,但是很容易迷路。
而這些都不是最主要的問題。
最主要的問題是——那些已經獸化了的本地人,它們裝備居然還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