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恩在黑燕鷗島上過了一晚,在他回到這個世界時已經是深夜,就算女士將他送走,他也暫時無處可去。
所幸在那魔法水潭邊上既不冷又不熱,如果有一張軟床的話,就算是銀鷺酒館的客房也不會比這裡更舒服。
現在的季節已經是春季,1261年的春季。
他這次的亞楠之行,在本世界耗時四個月。
世界與世界之間的時間差異總是複雜多變到讓人搞不懂。
第二天一早,湖中女士掀起水花,將藍恩在一個浪花拍下的時間裡送到了暗沉之水的小港口。
他當時開過去的小漁船已經因為寧芙小姐的看管不善而散架了,但他也沒什麼好抱怨的,畢竟寧芙小姐還要幫助維吉瑪湖地下的半魚人重建家園。
那裡的活兒肯定比看著一艘小漁船重要多了,也難多了。
藍恩的煉金皮袋幫了大忙,或者說煉金皮袋裡金燦燦的奧倫幣幫了大忙。
他一大清早就在村子裡買了一身皮夾克套在身上,不然在這季節光穿一件內襯出來晃悠也有點太怪了。
加斯科因的內襯因為時代的進步,平民們也能穿著帶花邊和蕾絲的襯衣。這在魔法世界已經是貴族或者成功商人們的打扮。
他本來還想買一件帶兜帽的披風,用來遮蓋頭臉,但是暗沉之水畢竟隻是個小漁村,雜貨鋪裡的貨物可不像維吉瑪城裡那樣全乎。
於是藍恩也就隻能一邊不太舒服的扯著這件有點小的皮革馬甲,一邊走進暗沉之水的小酒館。
不出所料,他沒有遮蓋的銀白色頭發,還有那張俊俏到美麗的臉龐,讓這個小酒館在一瞬間陷入了沉默。
隱約還有吸溜口水的聲音。
藍恩努力不讓自己去想,幾個酒鬼為什麼會對著自己流口水。
幸好,在這耀眼的頭發和俊美的臉龐之下,獵魔人還有著一副不管誰來都能一眼看出不好惹的體魄。
這讓他可以少遇到很多糟心事。
不過與此同時,可以預料到的是密探和間諜們也在這時清楚地得到了消息——獵爵又出現了。在他又一次不明不白的消失幾個月之後。
一個能正麵突進一個大貴族的守備莊園,殺光守衛力量的劍客,幾個月幾個月的不見人影這種說出來跟恐怖故事似的橋段估計已經讓不少人很是坐立不安了。
而人一旦被恐懼主導了思想,他們能做出什麼事來都不奇怪。
“你好啊,老板。”
藍恩繞過了店麵裡排列不甚整齊的桌椅,走到吧台前麵跟已經算是熟人的老板打個招呼。
“啊,好久不見,先生。”
酒館老板可不會忘記自己的金主,頓時一瓶剛從井水裡冰鎮好的黑麥伏特加就擺上了桌麵。
老板記得很清楚,啤酒之類的低度酒對這位客人來說似乎有點不夠勁。
一個杯口能夠被虎口環握的小木杯被擺上來,老板先是倒上一杯,推到藍恩的麵前,然後才重新擰上黑麥伏特加的瓶蓋。
“算我請的,先生。”
“咻謝了。”
藍恩吹了聲口哨,三根指頭捏起小酒杯,朝老板稍微抬了一下算是敬酒,然後暢快的一飲而儘。
“呼”冰涼的烈性酒精讓藍恩出了口氣,“我的馬還好嗎?”
“就跟我向您保證的一樣。”酒館老板胸脯拍的啪啪響,差點連那條黑到發亮的毛巾都從肩膀上滑下去。
“一點膘都沒掉,喂的是從維吉瑪城裡買來的豆餅,蹄子也修的漂漂亮亮,每天跑上五公裡當散步。”
“多謝了。”
藍恩聽完之後點點頭,從煉金皮袋裡掏出十個金燦燦的奧倫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