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尼弗迦德人!”
一個絲絨帽上彆著一根山雞尾羽的男人不耐煩的嘟囔著。順道,嘟囔完之後他往駁船尾部不斷打轉的水麵吐了口唾沫。
“你看,自詡尼弗迦德人的家夥可不會像我這麼乾。喝,忒。”
說著,他的雙肘撐著駁船圍欄,吐了一口更遠的吐沫,示意給剛才問他話的人看。
藍恩、格德,還有雷吉斯站在離他不遠的地方。
高等吸血鬼從他的單肩包裡掏出來一條手絹,往自己型的發際線上擦了擦。
“這位自稱‘不是尼弗迦德人’的先生,這會兒風高浪急,我有點不確定剛才打在臉上的是船尾濺起來的水沫還是你的口水了。換句話說咱們能稍微文明點嗎?”
這位理發醫師的教養總能讓藍恩和格德嘖嘖稱奇,就算是這種情況,他的語氣也慢條斯理、不急不緩。
絲絨帽男人不好意思的朝著雷吉斯笑笑,然後領著自己的旅伴往旁邊挪了挪。
其實也挪不開太遠,畢竟雅魯加河上的渡河駁船一向擁擠得嚇人。
“確實!”藍恩也伸出了頭,他們仨都在圍欄邊上,因此藍恩必須把頭伸得比格德還要往外,才能讓雷吉斯看到他。
“能以如此言簡意賅的形式,表現出尼弗迦德人與其他人的區彆,這人在語言藝術上的造詣讓我滿心期待。”
雷吉斯撓了撓頭,雖然藍恩已經重新戴上了兜帽,但是他還是能想象出兜帽之下那副饒有興致的俏臉。
“兩位,如果你們還想聽,那何不運用一下你們的天賦?”
高等吸血鬼無奈地說。
“我們正準備這麼乾。”格德閉上了眼睛,這會讓他的獵魔人感官更傾向於聽覺。
“隻不過是擔心你沒得聽而已。”藍恩附和的說著。
“不,唯獨這個,你們不必擔心。”雷吉斯無奈地說。
於是,三個人在不會被‘波及’的距離上,重新聽到了剛才那個絲絨帽男人的‘高談闊論’。
“你的家在艾賓,你進的貨是從艾賓來,你賣完貨之後的錢要彙到艾賓的銀行。”
絲絨帽男人的旅伴如數家珍的說著。
“雖然我是個布魯格人,但咱們已經同行好幾次了,也算互相認識。你就是個艾賓人,也就是尼弗迦德帝國,附屬國艾賓的人。叫你尼弗迦德人有錯嗎?”
“彆這麼叫我!”
那個絲絨帽男人好像受到了侮辱一樣,激烈的反駁著。
三個人聽到了山雞尾羽擦過駁船木圍欄的聲音,想來那個男人估計在激動之下,甚至摘掉了自己的帽子。
“你懂什麼?你以為在尼弗迦德的版圖裡生活就能叫自己尼弗迦德人了?我告訴你吧,北方佬。出生在阿爾巴河河畔、金塔之城周邊一帶的人才能被叫做‘尼弗迦德人’。”
“想叫自己尼弗迦德人?哼,也不看看自己出生在哪個爛泥坑裡?你配嗎?”
明明正在說著諷刺自己出身的話,但是在絲絨帽男人的陰陽怪氣之下,反倒讓人討厭起那些‘真正的’尼弗迦德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