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藍恩和傑洛特、格德來到這家岔路口上的旅館時。
他們正看見一位流動理發師撐開了自己工具車上的家夥事兒,身體繃得緊緊的,正為一個將軟帽圍在脖子上的女人剃頭。
在她旁邊則零散的站著三個男人。
全都是皮革馬甲,輕便裝束。正在各自摸著自己剃好的頭。
不要錢的理發師,讓他們充分發揮了自己的創造性。
其中有人整了個莫西乾,還有人剃了個陰陽頭。
但同時,刨除這些人各式各樣的新發型,藍恩從他們各自下意識的站姿和站位上,也都能隱約看出這群人的成色。
那幾個人用旅館的房屋擋住了大部分射擊方向。
他們應該很熟悉各種製式的弓弩性能,所以哪怕是下意識的站位,也都避開了各種強度的弓弩所能威脅的角度。
以市麵上現有的弓弩性能來講,如果想要從遠處發冷箭偷襲他們,怎麼著也得站在他們的視野裡才有可行的角度。
這是戰術素養的體現。
傑洛特微微抬起擋在眼前的一截樹枝,在一邊低聲說著。
“他們的重心都在左腳腳掌的前半段,這是最容易做出及時反應的姿勢。”
“能在日常休息裡自然維持這種狀態,看來他們確實跟我們初遇的那一批是同等水平這就是一支被集結起來的特殊部隊!”
傑洛特的戰術思維,跟在記憶深潛的星際戰爭中泡了很長時間的藍恩有差彆。
他首先關注的是對方的劍術水平,而藍恩則首先注意到射擊角度。
這是對於戰爭認知和經曆的不同所導致,倒是稱不上誰優誰劣。
“那咱們現在”格德用詢問的眼神朝著傑洛特和藍恩看了看,他的手掌躍躍欲試的撫摸著背上的鋼劍劍柄。
新上手的瓦雷利亞鋼劍,他還沒用這把劍對抗過一個配得上的好對手。
藍恩向他們兩人點了點頭。
理發師正在按照女人的要求,給她剃短的半邊腦袋上做出花紋。
這女人應該是個混血,四分之一的精靈血統。
理發師一邊在心中惶然的想象著,這群輕描淡寫就殺光了一個匪幫的家夥們,會在完事之後怎麼對待自己。
一邊注意到了女人在大笑時張開的嘴角。
那嘴裡沒有犬齒,這正是精靈血統的證明。
在精靈們的說法裡,犬齒是進化不完全的野蠻特征。
但是現在,眼下這個沒有‘野蠻特征’的女人,她做出來的動作卻也並不文明。
她的嗓子和鼻腔裡發出一陣呼嚕的聲音,然後一口濃痰混著鼻涕,就被她歪頭吐到了地麵的泥濘裡。
這已經是她吐出來的數不清第幾口了。
嗑了麻藥粉的人,口水和鼻涕會不受控製地分泌旺盛。
這些人從‘長牙鼠’屍體身上搜到的那一罐上等麻藥粉,在不到一個小時的時間裡居然都被他們嗑完了!
他們因此而高度亢奮,手腳動作敏捷到不正常,眼神迷離放光。
理發師真的很怕。
雖然這群人說好了,完服務之後就能完好的離開,但是任誰都知道一個道理——
就算是妖靈都不會信麻藥粉上癮的人說的話!
這些人就算在神廟裡都能眼都不眨的撒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