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恩頭也不回的再次拽了一把艾德琳,讓她剛好避過從櫥櫃裡噴濺出來的青灰色腐蝕性液體。
而那個被砸過來的黑袍神職人員,在剛從二樓被砸下來的時候,嘴裡還勉強能往外咕噥出兩聲被血沫堵住喉嚨的嗚咽。
但是隨後在被捅穿之後,就再也沒有動靜了。
被砸到藍恩他們身邊的櫥櫃之後,更是在腐蝕性液體中,隻有身體在神經性的抽搐兩下。
艾德琳下意識的想去幫助那個在一堆碎玻璃渣和液體中的神職人員,但是藍恩並沒有鬆手。
那液體的腐蝕性看起來可不輕。
治愈教會的製服之下,那神職人員的皮膚正在迅速碳化發黑。
“那就是灰血病人?這是譫妄的症狀?”
藍恩的話語中透露出荒謬的感覺。
如果真如艾德琳之前所說的,灰血病人隻是因為病情而出現了‘一些’狂躁和譫妄的症狀,而襲擊醫生。
那可真是跟眼下的狀況完全對不上號!
這是‘狂躁和譫妄’?
把人跟穿雞肉串似的捅穿了,拎起來扔出去的‘狂躁’?
“我、我不知道!”
艾德琳也茫然無措的說著。
而那個灰血病人依舊在扯著嗓子嘶吼著,他狂暴的揮舞著自己的肢體,還有手上的輸液杆。
他身上有一些剛才從樓上往下跳的時候,被剮蹭出來的小傷口。
此時他全身用力繃緊的情況下,一甩手、一轉身就會從傷口裡噴灑出來那獨特的灰白色血液。
藍恩隻覺得空氣裡,那股隱蔽的、複雜的亞楠野獸臭味更濃了。
艾德琳在藍恩身後無措的四處張望,隻看見原本忙碌的神職人員們頓時四散逃開,而在那些上層樓梯口的蘇美魯後裔們則無動於衷。
被治愈教會從遠古的地牢中帶出來的他們確實太死板了,命令是守衛樓梯的接口,那隻要不靠近他們,他們就什麼都不管。
“還有獵人!”艾德琳突然掙脫了藍恩已經放鬆的手,提著衣角朝著某個方向跑去,邊跑邊喊,“對!我去找獵人!”
而藍恩之所以鬆開拽著艾德琳的手,則是因為那灰血病人已經朝著這裡衝過來了!
他狂亂而毫無章法的揮舞著被他當做武器的輸液杆,那尖銳的斷口在他狂暴的力量之下,很輕鬆就能在掠過地麵時隨便撬起幾塊石磚出來,而根本沒有受阻的感覺。
這種力量高度獸化也不過如此了。
但是光憑高度獸化的變異就敢直衝過來,藍恩對此隻是歪了歪頭。
“呼啦”一聲,獵魔人掀開了自己的鬥篷一角。
緊接著,那揮舞著的斷裂輸液杆就徑直紮在了藍恩原先所站位置的空氣上。
伴隨著輸液杆尖銳斷口撕裂空氣的風聲,獵魔人輕巧的一個側轉。
原本正麵麵對灰血病人的身體就已經側了過去,讓開了受擊麵。
“嘭!”
隨即一聲沉悶的爆響!
在藍恩掀開的鬥篷邊角下,外掛龍鱗片的靴子早已經抬了起來,帶動了龍皮的裙甲下擺。
迅猛乾脆的蹬踹,那力道的乾淨利落,甚至在動作完成之後,藍恩盔甲上的甲片才發出密集的輕微碰撞聲。
灰血病人的身體從被踹到的地方幾乎折成了個銳角,“嗚哇”一聲整個倒飛出去。
“咚”的一下,灰血病人的身體與研究大廳的牆壁撞在一起。
好幾塊厚實的牆磚被突然的壓力給撞得從牆體上歪歪扭扭的凸出來,或者凹陷下去。讓原本平整的牆壁變得凹凸不平。
灰血病患者那罩在腦袋上的粗布麻袋,肉眼可見的因為這一下而抽搐扭動。
而還沒等他從牆壁上滑下來。
“呼啦~”
鬥篷在快速移動中帶起了一陣風。
藍恩的大手直接就往這灰血病患者的頭上按過去。
按照他以往的習慣,把彆人的頭以無法反抗的力量壓在牆上或地上,會讓這些人的腦袋稍微冷靜得快一點。
但是這一次,藍恩那穿戴著【史矛革】附龍鱗片皮手套的手掌,剛剛才接觸到這個灰血病患者肩膀上那個應該是罩著腦袋的粗布麻袋。
他的那雙琥珀色貓眼就立刻微微眯起來。
並且在極短時間內,接觸到對方腦袋的手晃了一下,反而按在了對方的胸口位置,壓製住。
在他迅捷的動作之下,場麵又比較混亂,就算是始終盯著他的人,估計也隻會看見一團手臂移動帶起來的殘影。
而不會看見手掌與粗布麻袋的短暫接觸,然後就是最後按在對方胸口不動的手掌。
對方那瘦麻杆一樣,卻能夠輕易敲碎大塊石磚的手臂還在狂亂的揮舞著,一點也看不到身體被控製後冷靜下來的苗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