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薄言看向屏風,屏風後麵就是休息的裡間。隻是正好被屏風擋住,看不見內裡的人。
“梨兒在休息,這幾日她太過勞累了。”
“是該好好休息才是。”
爐子的茶水突突的往外冒著熱氣,似要將蓋子頂翻一般。
“江大人不說說此來的目的嗎?”
“我……”江薄言話到嘴邊,竟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開口。
“江大人是不是心中已經有了計劃。”莫長離替江薄言倒了一杯茶,將茶杯推到他的麵前。
灼熱的水汽撲著臉麵,帶來一絲暖意。
江薄言不得不佩服莫長離,果然心思縝密,多智近妖。
“是。”
“說來聽聽。”
“我來做莫長離可好?”
莫長離喝茶的手頓了頓。
忽然,他倏地一笑。
“可是,我並不想做江薄言。”
江薄言自嘲般地笑了笑。
是啊,做江薄言有什麼好,既無親情,也無愛情。孑然一身,身如浮萍……
“莫長離,不能是彆人,隻能是我。”莫長離看著江薄言的眼睛,“你可以做葉千塵。”
江薄言震驚,人人可望而不及的身份,竟被他棄之如敝履。
“這有何區彆?”
“莫長離,是母妃取的名字,是梨兒賦予的意義。”
青絲白發卿常在,細水流年君不理莫長離。
江薄言看著嘴角含笑的莫長離,不由得點了點頭。
“好。我頂替你,將刺殺的人引開。你和梨兒,輕裝上陣,在我們離開後再走。”
“不行!”莫長離想都沒想就拒絕了。
“為什麼?”
“你覺得是為什麼?”莫長離反問。
“你不是要趕去京城祭拜嗎?若繼續在路上這麼耽擱下去,怕是年後也到不了京城。”
“還是不行。”
“哪裡不行,這是最合適的辦法。就算他們發現了,再殺回來。屆時你們已經走了,而且你們倆人變裝後隱藏在人群中,不會被輕易發現。”
“不是這個問題。”
“那是什麼問題?”
“是你的問題。”
“我的問題?我有什麼問題?”
“你這是以身犯險。搞不好會連命都丟了。”
“不會,我畢竟是大理寺寺卿,關鍵時刻我會亮出身份,他們不敢……”
“不敢什麼?他們連當今大皇子都敢殺,還會怕你一個大理寺寺卿?而且,你覺得能出動這麼多刺客的人,會是誰?他的身份,會簡單?”
江薄言一時之間,竟無言以對。
“我不怕死……”許久,江薄言吐出一句話。
莫長離聽了冷笑一聲“江薄言,這才是你最終的目的吧?你的計劃,你所做的一切,就是為了這個結果。”
“你抱著赴死的決心,你是想要我欠你,你更是想要在梨兒心中永遠留下一個屬於你的位置。”
心思被戳穿,江薄言抿著唇,低下了頭。
是,就如莫長離所說。卑劣如他,這就是他的最終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