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a神采奕奕,如同重回那年的天柱峰之巔。
山登絕頂我為峰。
說罷,老a高高舉起酒杯,就要一飲而儘。
隻是酒還未入口,老a便緩緩放下了胳膊,整個身體都變得鬆垮起來,那股少年氣竟然飛速消逝。
等到老a緩緩將手中烈酒放回桌上,此時老a的精神氣幾乎消失殆儘,如同一條低頭哈腰的頹然老狗。
“隻是,我還是輸了。”
“那年是我二十六歲,我剛剛征服過天下第一的天柱峰,那時我便覺得自己已然觸及路之儘頭,傲視天下。”
“於是我便隻身前往北洲,去往極寒之地,尋找那片傳說中的蒼茫雪原。”
趙扶南被心神牽引,仿佛置身當年。
遮天蔽日的漫天風雪,凜冽刺骨的呼嘯寒風。滿天皆是一片雪白,天地一色中,一位身穿靛青色長袍的女子漫步雪原。
動人心魄。
“那是我第一次見她,一身靛青獨立風雪之中,我從未見過那樣的美景,更沒有見過像她那樣美的女子。”
老a癡癡的看向窗外的夜空,仔細回憶著當年初見的場景。
“她叫薑瀾,我們相識於那片傳說中的蒼茫雪原。漫天飛雪似乎都為她停留,我的眼睛幾乎要直了,我看不清楚她的表情,隻記得她那一雙秋水一般的眼眸。”
“後來我們攜手一同闖蕩雪原,我們在雪窟中躲避刺骨的寒風,互相攙扶著渡過湖麵薄冰,在雪原之儘頭許下永不相離的誓言。”
趙扶南心神遠去萬裡,穿梭數十年,重臨那處雪原,清楚的看到一個意氣風發的年輕人緊緊握住傾城女子的手,對著冰川許下的那個永遠的誓言。
老a說到這裡,有些哽咽,似乎薑瀾又重新身穿靛青色長袍站到了自己的麵前,秋水眼眸微微眯起,笑吟吟的看著自己,如同當年那樣。
老a伸出手,想要去抓住她,隻是抬手觸碰的瞬間,薑瀾的身影便煙消雲散。
老a飲下一口烈酒,緩緩開口。
“和她在一起的時間過得飛快,快到我根本來不及珍視。”
“等到三位身背長劍的男子出現在我們的麵前,我才重新認識了這個女子,極北劍塚,薑家,薑瀾。”
“那是我第一次見到修士,哪怕我走遍天下三洲,我隻是捕風捉影的了解一些修士的零碎傳聞。那三位背劍的修士,第一次站到我麵前的時候,我清楚的感受到了無力感。”
“對,無力感,我自以為傲的體力以及足以擊穿頑石的意誌,在他們麵前都是那樣的無力。”
“他們輕鬆的帶走了薑瀾,我奮不顧身的尋去,就像當年我敢隻身闖蕩天下一樣,我一路向北,我追到了北洲的儘頭,追到了號稱極北劍塚的薑家。”
“那是一個隻為劍而存在的家族,族中人人練劍,等到靈氣入體踏入修行的時候,便要去往劍塚之中取劍,人在劍在,形影不離。”
“薑瀾是薑家嫡傳的女子,是薑家那一代的三小姐,血脈純正。”
“所有薑家的嫡係弟子,皆被稱作劍主。而旁係弟子,皆是劍奴。”
“劍奴一生一世聽命於劍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