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翻譯離開後,薑若初沉默不語地繼續往前走,夜刹什麼也沒問,默默跟著她。
電力在島上是稀缺資源,所以每戶人家都隻是亮著點點燈光,還有的人家為了省電,早早就關燈休息。
整座小島都十分安靜,黑夜裡,隻有海浪拍打礁石的聲音和不知名的動物、蟲子發出咕咕叫的聲音,璀璨的銀河橫跨天空,那是數千億顆恒星和星雲在閃爍。
薑若初和夜刹仿佛披著星光在行走。
夜刹忽然問“報了仇,按道理你應該覺得暢快淋漓,非常高興才是,但你看上去似乎並不高興。”
“其實我很高興,但好像又沒那麼高興。”
薑若初停下腳步,望著遠處海麵上航行的郵輪,那些在港口仿若巨無霸的大家夥在蒼茫的大海裡,就像幼童的玩具,隻有丁點兒大。
“報仇的快樂遠沒有今天我救了那個小孩後,她醒過來時那麼快樂。”
“也沒有我和媽媽、弟弟,還有你一起吃飯時那麼快樂,更沒有我爸爸身體好轉時,我所感受到的快樂強烈。”
“對我來說,看著諸亞飛那淒淒慘慘的模樣,就好像是拔掉了心中的一根刺,隻是輕鬆了一些。”
夜刹思考了一下,老實道“你說得有些複雜,我不太明白你們人的感情。”
薑若初輕鬆一笑“不明白就不明白吧,明白也沒有什麼好的。”
虛空中,係統突然開始大力運作。
夜刹注視了薑若初幾秒,他歪著腦袋想了想,忽然變成貓的模樣落在薑若初麵前,不過這次,他貓的體型等比例放大,像一隻漂亮的黑豹。
薑若初滿臉驚喜,眼底的笑意比剛才濃了幾分,也真了幾分。
“你能變那麼大?”
夜刹驕傲地甩了甩尾巴,然後轉過大貓頭,一雙金色的貓眼格外清澈透亮“坐上來。”
薑若初訝異地拍了拍他光滑的背脊,確認地問“這裡嗎?”
“嗯。”夜刹為了方便她上來,還微微蹲了蹲。
薑若初摸摸鼻子,雖然有點冒犯,但是騎大貓貓唉,誰不想呢?
既然夜刹都邀請她了,她也沒必要扭捏,於是她愉快地坐了上去。
這段時間,夜刹的修行日益精進,這不僅體現在他的魔力更強更充盈上,也體現在他的外貌上。人形的他會更有氣質,貓形的他會更加油光水滑,所以薑若初的皮膚接觸到貓毛時,有種像是接觸到絲綢一般的愉悅感。
“抓緊我後頸的毛,彆掉下去了。”
夜刹說完,就快速跑了起來。
薑若初驚呼一聲,然後趕緊抓住他後頸的毛。
夜刹朝著海的方向奔跑,他越跑越快,甚至好幾次像是騰在空中一樣,讓薑若初覺得格外驚險刺激。
不過她並不害怕,隻是在心跳加速的同時臉上的笑容更深了。
風在她耳邊吹拂而過,她聞到了海風的鹹濕味。
當夜刹行至懸崖邊時,他沒有停下來的意思,而是用力向前一躍,黑色的身影宛如劃破銀河的利劍。
夜刹輕盈地飛了起來。
他的四隻爪子每落一下,腳下便會出現一朵白色的雲霧。
薑若初瞪大了眼睛,她看到了前所未有的風景,這是人的視角永遠都看不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