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利受審當日,蜘蛛尾巷的房子裡,是一如既往的平淡。飯後難免讓人有所困倦,月洛伊抱著膝蓋,百無聊賴的窩在單人沙發上,手裡的魔杖不停轉動著,操控著加德妮亞模樣的毛絨娃娃在桌子上做著各種滑稽的動作。
斯內普坐在旁邊的椅子上,本該專注於書籍文字的目光卻不時飄向月洛伊,準確來說該是那個被月洛伊霸占的單人沙發,那裡是他閱讀的專屬位置。
今天是波特的受審日,但加拉赫依舊像沒事人這般窩在家裡,看不出任何著急的神色,難道她終於要認清波特就是個惹人厭的麻煩精的事實,選擇與其分道揚鑣?
斯內普內心惡劣的想著,注視著沙發的目光也漸漸回到月洛伊本身。似乎是玩膩了,毛絨娃娃此刻被她抱回了懷裡,魔杖隨意拋在桌上,昂頭盯著天花板,目光略顯呆滯,不知在想什麼。
問與不問的兩個抉擇在內心支起天秤,兩端的秤盤來回搖擺不定,緊緊皺起成川字的眉心預示著斯內普的糾結,月洛伊忽然坐直身子,拿起魔杖徑直朝樓上走,這也讓斯內普回過神,急忙出聲詢問。
“你去哪裡?”
“上樓啊。”
麵對斯內普的提問,月洛伊感到詫異,她可不記得自家院長有熱衷過問日常生活的習慣,隨即又在心裡估摸著時間,她似乎知道斯內普教授反常的原因了。
“隻是回房間研究魔藥,放心吧,今天我哪兒都不去。”
月洛伊強壓著嘴角,特彆貼心的強調了自己並不會去找哈利的事情,椅子上的男人略微顯得有點彆扭,不過也算是得到了想要的答案,簡短的嗯了一聲以做回應。
心情愉悅的踏上台階,然而沒走幾步,身後傳來斯內普冷聲的叮囑。
“不許做歡欣劑。”
腦海中瞬間出現因為過度服用歡欣劑,而留下來的種種不堪入目的黑曆史,那身辣眼的粉色閃亮亮穿搭仿佛近在咫尺,月洛伊嫌惡地打了個冷顫,學著平日斯內普教授的惜字如金,哦了一聲。
搬出刷洗乾淨的坩堝,月洛伊隨意翻閱著魔藥筆記,裡頭的魔藥她都幾乎試驗過了,如今隻剩下迷情劑。
待在魔藥教授家裡的最大好處,就是絲毫不用擔心材料的問題,早已得到許可的月洛伊把玩著手中的銀鑰匙,隨後捧著滿滿一袋收刮來的材料,又順手薅走了客廳花瓶插著的幾朵玫瑰花,在斯內普的死亡注視下,心滿意足的回到房間。
望著薅下來的花瓣與玫瑰尖刺,考慮到藥劑的穩定性,月洛伊果斷撇開尖刺,取適量處理完的花瓣與珍珠粉一起丟進坩堝,進入漫長的攪拌環節。
液體呈現出珍珠母的光澤,加上呈螺旋形上升的蒸氣,熬製完成的迷情劑香氣充斥著整個房間。月洛伊深深的吸了一口,努力辨彆著其中複雜的氣味。
梔子花的清香,冬日壁爐旁的貓味,濃鬱的熱可可,潮濕的發黴味,太妃蘋果甜蜜的焦糖味以及一股莫名舒心的清香。
月洛伊始終無法判斷最後一樣香味的來源,隻覺得聞著有點像草藥的清香,連忙將藥櫃打開,逐一嗅著,最終得出了是苦艾,岩蘭草與冷杉結合的結論。
再度深呼吸,隻覺得這種獨特的組合使得迷情劑散發出一種難以言喻的魅力,令她幾乎要沉醉其中。
相較於樓上的安寧,樓下的斯內普倒顯得有些坐立難安,昨日月洛伊熬製吐真劑的失敗曆曆在目,剛剛又抱了一大堆從他的收藏室搜刮出來的材料上樓,倘若再度失敗
一想到他所珍藏的材料有被糟蹋的風險,斯內普當機立斷起身上樓,腳步卻在門前停下,目光直直盯著虛掩著的木門,一股氣味從縫隙源源不斷的湧出。
是數不清的草藥香,濕冷的氣味,還有十分濃鬱的月桂花香。這也讓他的臉色變得越來越難看,從味道來看,似乎月洛伊幾乎把他的儲藏室搬空了,否則不可能夾雜著這數十種材料的味道。
而且他並不喜歡花,曾經一度勒令月洛伊不許在他的家裡養花,書櫃上的玫瑰花是他的最後讓步,可如今這越發濃烈的月桂花香極大地挑戰著他的忍耐度。
看來,加拉赫小姐並沒有將他可憐的老教授的警告放在心上。
良好的自製力讓他忍著踹開房門的衝動,咬牙切齒的輕輕敲門,得到回應後方才推門而入,本就變得極其難看的臉色,卻在看清月洛伊倒入瓶子的液體後,眼眸深處翻滾的腥風血雨戛然而止。
“教授你來了,我熬製的迷情劑及格嗎?”
月洛伊搖晃著手中的瓶子,裡頭液體獨有的珠光色流傳著閃耀的光芒,斯內普的滿腔怒意一時啞火,掃過鋪散在地板上的剩餘材料,確實如月洛伊所言,皆是熬製迷情劑的必要材料。
“還行。”
斯內普不冷不淡的給予回複,眼神當下毫無顧忌的掃視著房間的擺設,企圖找出鮮花的所在處,搜尋無果後依舊不死心,轉身詢問。
“加拉赫,你是不是瞞著你的老教授在家裡私自種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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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如果不算那幾朵玫瑰的話,那倒沒有。”
月洛伊抬手摸了摸發後彆著的百合花掛飾,怔怔的看著門口的斯內普,顯然不解對方為何如此詢問。斯內普隻是半眯著眼,半天不錯眼珠,似乎在辨彆月洛伊話語的真確性。
不可能,但加拉赫看著也不像撒謊的樣子,可他又確實聞到十分濃烈的月桂花香,還有複雜的藥材味,這點又該如何解釋?
思索的間隙,深邃的黑眸落到角落的坩堝,抬步走了過去,越靠近氣味越濃烈,目光掠過被擱置在桌上的玻璃瓶,眸中劃過一絲恍然,整個人變得僵硬,像是受到什麼驚嚇般猛的連連後退幾步。
沒等月洛伊詢問,緊抿著嘴唇快步離開了房間,踏進走廊的腳步頓了頓,又回頭貼心地關上了門。
教授這是怎麼了?臉色變得這麼難看,難不成是她的魔藥熬得太爛,把教授氣走了?
月洛伊想要回頭端詳成品,卻忽然驚覺,剛剛被她隨手放在桌上的玻璃瓶不翼而飛。
不是?那麼大一個瓶子,怎麼就這麼悄無聲息的消失了?
羅恩的貓頭鷹從窗外飛了進屋,在空中盤旋一圈扔下一封信後站在了衣櫃上,月洛伊搖頭將疑惑拋之腦後,撿起信封拆開仔細是赫敏寄來的報喜信,哈利的罪名全被推翻了。
眉眼間儘是喜悅,她小心翼翼將信折好收妥,寫妥回信後眼珠子轉了轉,又在末尾寫下一個咒語。哈利也受夠懲罰了,就趁著今天讓他解脫吧。
將信封與作為獎勵的貓頭鷹食交給小豬,黑影漸漸消失在陽光明媚的遠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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