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很久很久以前,有一戶姓胡的地主,家大業大廣有良田。胡家當家的叫胡鸞萊將自家的田租給佃戶耕種,但租稅收的非常高,佃農們交完租稅後剩下的糧食都不夠溫飽,佃農們怨聲載道,但是那個時代的農民不種田又能乾什麼呢?也沒有辦法佃戶隻能忍氣吞聲。
一天,胡鸞萊買到了一塊非常便宜的田地,因為這塊地是沼澤邊的地,沼澤裡有一種魚叫鱨魚,這種魚會啃食莊稼,所以這塊地基本沒辦法耕種。胡鸞萊買下這塊地後才發現了這個問題知道自己被人騙了,但是有契約在也沒法退地隻好自認倒黴。胡鸞萊把這塊地的租金降到很低,不少佃戶都紛紛嘗試,但總是顆粒無收白忙乎一年,後來這塊地就無人敢租了。
有個佃戶名叫郝雲來,父親早逝,母親臥病已久。郝雲來為了給母親治病,家中餘糧全部換做藥物,但母親的身體狀況還是沒有好轉。胡鸞萊到郝雲來家裡收田地租金,但家中已無餘糧,胡鸞萊就打算將他們的房子拿來抵債,要趕他們母子出去。
郝雲來跑去胡家求胡鸞萊寬限些時日,下次收成一定還上自己所欠的租金。胡鸞萊知道郝雲來家中情況,就算給他時間也一樣交不上租金,就想打發他走,後來歪腦筋一轉想到新買的那塊地沒人耕種,眼看著就這麼荒廢了,自己就血本無歸。不如給郝雲來去種,就算沒有收成一樣要給租金。於是對郝雲來說道“雲來,我知道你是為了治療母親的病才交不上租金的。我看你也是個孝悌之人,給你一次機會,我這裡有一塊地,給你去耕種,等收成的日子到了,連同這次的租金一起交上來。交不上租,你就到我家做家奴還債。你可願意?”
郝雲來已沒有其他辦法隻能答應下來。回家後郝雲來跟母親說了此事,母親擔憂地說“那胡鸞萊出了名的愛占便宜,這次肯定是不懷好意,你快去那塊地裡看看有什麼問題。”郝雲來聽從母親的話,去地裡看了一遍,又和村裡人一打聽,知道這塊地根本沒辦法耕種。回家跟母親說了詳情,母親安慰郝雲來“隻要你用心耕種的話,還是有機會的。”
郝雲來已經簽了租約,沒有辦法隻能開始耕種這塊地。可是剛把秧苗種下,第二天一看,田裡的秧苗已經被鱨魚吃光了。郝雲來沒有放棄,再去借來秧苗種下,結果還是一樣被吃光。郝雲來看到這情景傷心地在田邊哭了起來。那些鱨魚好像聽到了他的哭聲,從泥濘的土裡伸出了腦袋看著郝雲來,郝雲來看到這種情景,覺得是鱨魚通了靈性,忙對著那些鱨魚恭敬的行跪拜禮,向鱨魚們講明緣由,乞求它們不要吃自己的秧苗。鱨魚似乎聽懂了郝雲來的話,一隻個頭比較大的鱨魚向郝雲來點了下頭,然後就帶著鱨魚們鑽入沼澤裡去了。
此後郝雲來種上的糧食果然再也沒有被鱨魚吃掉,郝雲來跟母親講了這個事情。母親說“這肯定是鱨魚神在保佑我們。你要感謝鱨魚神對我們的庇佑。”郝雲來聽從了母親的話,在田邊設了一個供台,擺上貢品感謝鱨魚神。
當天夜裡,郝雲來做了一個夢,夢見了那隻領頭的鱨魚,它口吐人言對自己說“我是一隻俎鬼並非鱨魚神,是沒有資格收取供奉的,說完就消失了。”第二天郝雲來到地裡一看那個供台被打翻了,周圍還有一些淤泥。郝雲來明白這是鱨魚托夢給他,便不再設立供台,隻是內心感激一直不敢忘。
轉眼到了收成季節,郝雲來耕種的地得到了大豐收,順利交上了租金。胡鸞萊知道後大吃一驚,沒想到自己看走了眼於是加高了郝雲來的佃租,郝雲來儘管心懷不滿,但家中母親病情加重,不能失去這塊賴以生存的地,隻得繼續耕種。一天,母親突然叫郝雲來帶自己去田裡。郝雲來擔心母親的身體,但母親堅持要去,也隻得順了她的意。母親到了田邊,對著田雙手合十,嘴裡念念有詞,然後讓郝雲來扶著她對著地裡拜了三下。
回到家中,母親氣息慢慢地變得衰弱起來,然後告誡郝雲來一定要用心勞作,將餘糧換成錢財存起來,將來某個時候能夠用到。說完就去世了。郝雲來辦完母親喪事後,聽從母親的告誡,越發用心耕種,整天都在地裡忙著,到夜半三更才回家。等到了收成的時候,果然又得到了大豐收,交完佃租之後還有不少盈餘。
胡鸞萊知道此事之後,便用其他地把這塊地換回來,給自己的家奴耕種。郝雲來是人在矮簷下不得不低頭,隻能去耕種換來的那塊貧瘠地。到了播種時節,胡家家奴開始播種秧苗,但每次剛種下秧苗,第二天就被鱨魚吃光,往複這樣好幾次。胡鸞萊不信便親自去看,結果果然如此。於是下令買來毒藥要把這些鱨魚毒死。
但下毒的人還沒到田裡,就聽到“嗾嗾”的聲音,突然眼睛就看不見了,手腳好像被人從後麵抓住似的。下毒的人知道自己是遇見鬼怪,便大聲求饒,然後俎鬼就放他走了。胡鸞萊聽聞後先後派了幾個人去,大家都反應說那裡鬨鬼了。胡鸞萊不信,帶上幾個仆人一同前往,剛到田地附近就聽到“嗾嗾”的聲音,再往前走了幾段,眼前就一片漆黑,手腳被人從後麵抓住。胡鸞萊和仆人嚇得跪地求饒。後來胡鸞萊大病了一場,病好後胡鸞萊心有餘悸,於是便降低佃租,廣施善行。郝雲來也用之前積攢的錢財從胡鸞萊手裡買下那塊沼澤地。收成所得半數拿去做善事,剩餘才留存,除去吃喝,仍舊有盈餘,郝雲來的日子漸漸好了起來。
三年後某天,郝雲來夢到了母親,母親告訴郝雲來,她在死前求俎鬼能夠給你帶來庇佑,自己侍奉俎鬼身邊三年。如今三年時間已到,她要去投胎轉世了,希望他給俎鬼立一個無字碑在田邊。郝雲來醒來後,按母親囑托立了一塊無字碑在田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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