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正常人的理解。
問賣不賣物業公司,肯定是對物業公司非常不滿,這才有這樣的問題。
這已經不是問話,更像是譏諷。
當然,還有一個可能會問賣不賣物業公司,那就是將整個彆墅區都買下來。
去而複返的物業經理口乾舌燥,難受的像是被潮濕陰冷的淤泥包裹的倒黴蛋,可他卻不敢在我麵前有任何的不滿。
之所以去而複返,是請示去了。
還是層層請示。
而在香江李家,身為家族繼承人的李家大少,卻一臉不情願的看向了已經年過八旬,卻依然身體硬朗,精神奕奕的父親。
“父親,我們沒必要對一個在香江沒有任何產業的富豪畏懼,如此卑微的滿足他一切的要求。我不信李家幾十年的積累,他一個過江龍能奈何得了我們?”
李大少桀驁的樣子,像極了年輕時的自己,超人也好,財富傳奇也罷,如今的李首富,李家掌舵人滿臉的皺紋下,並非完全是歲月的侵襲和刻痕,而是對人性的深刻洞察。
大兒子年紀已經不小了,自從立下了他作為李家的繼承者之後,一直表現勤勤懇懇。
不過也僅僅是勤勤懇懇。
李首富心知肚明,自己的兒子是個守城之才,卻不是個開創家族輝煌的中興之主。
如果家族順風順水,李家的事業還可能蒸蒸日上,可一旦進入了舉步維艱的困難之中,他是沒辦法處理好家族的內憂外患的。
就像是我一直提醒自己的那樣。
李首富其實也深知一個道理,將巨大的財富的處置權給一個沒有能力的人,隻能是害了他,而不是為他好。
“你以為什麼人都能做過江龍?”
“你以為自己的財富真的是滴水不漏,沒有任何破綻?”
“你以為自己有資格去輕視那些財富不如你,卻是白手起家的嗎?每一個白手起家的商人,都不是普通商人,而是一個殺伐果斷的梟雄,如今沒了戰爭,看不到屍山血海而已。真要有那麼一天,你這樣的對手,他們看都不會看一眼。因為你不配。”
……
接連三個問題,將李大少給問懵了。
他不認為自己有破綻,可父親為什麼會認為他到處是破綻呢?
李首富見到兒子這副摸樣,沒好氣的歎息道“記住,財富的後盾永遠不是財富,而是權力。
沒有權力支持的財富,永遠是水中花鏡中月。
李家看似很有錢,我們其實有一點比不上陳峰,他有白手起家的實力,同時也有背後支持的權力。”
“從軟實力上,我們可能更勝一籌,畢竟我們的資產配置更合理,但是在硬實力上,我們甚至還不如對方。”
快五十歲的李大少平生第一次聽到這樣的話,讓他有點難以接受。
可李首富可根本就不會慣著兒子,甚至在說教的時候,不會考慮任何兒子的麵子和情緒
“香江隻是香江,對全世界來說,不過是小得不能再小的地方。我們在這裡有權勢,也僅僅是在這裡有權勢,出了香江,誰也不會把我們當回事。。”
頓了頓,他質問兒子“我們家族看似很有錢了,但是你想過沒有,西方的頂級財團,高看過我們嗎?可陳峰卻能和亨廷頓的繼承人,就是那個在高盛打工的家夥稱兄道弟,這份榮耀,你想要去求,都求不來。”
“可是我敢斷定,陳峰不一定會太珍惜這份友誼。”
“為什麼?”
李大少破防了,哪怕他年紀不小了,也無法承認,自己差人家這麼多。
“因為他有退路,我們沒有。確切的說,我們的退路是歧路,是一條越走越窄的路,但是他的退路更廣闊。”
李首富用他那乾癟的手指,習慣性的敲了敲寫字台的桌麵,發出篤篤篤的聲音“答應對方所有的要求,不要讓對方有開戰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