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風扇發出嗡嗡的聲音，卻仿佛和環境融為一體，絲毫沒有嘈雜的感覺。
她有點昏昏沉沉的在藤椅上打盹。
等到顧清秋忙完了，葉韻這才仿佛清醒了過來，看著女兒端在圓幾上的蓮子羹，點頭道：“阿姨做也是一樣的，你本來就忙，就多休息。”
夏天，她和母親的午餐一般都是各種甜湯。
有時候綠豆蓮子羹，有時候是銀耳紅棗，也會有百合蓮子羹……清爽的口感，不會讓人感覺到膩，同時也不會讓人吃太飽。
“囡囡啊，你有心事。”
“說說吧，放在心裡，會生病的。”
“我——”
麵對母親，顧清秋再也無法隱藏內心的焦慮和惶恐，可是有些話卻無法說出口。
在葉韻的一再追問下，她才緩緩開口道：“他去倭國了。”
“男人在外工作是為了給女人維持體麵的生活，這些你都能理解，你的心事不是這些，是其他的困擾。”
葉韻已經接受了顧清秋的選擇，魔都的不少家長都很開明，開明的原因各種各樣，可不得不說，接觸的事多了和眼界開闊了，人就會允許一些原本難以接受的事情發生。
葉韻就是這樣的人，她深知自己無法替女兒過一生。
她在女兒的人生中，唯一能做的就是，當女兒迷惘時候開導她，在女兒犯錯的時候，提醒她。
她曾經有過等死的經曆，也一如既往的風輕雲淡，如今活著，身體還恢複了健康，很多事看的更開了。
“姆媽，他好像對我有些不滿，我們之間應該有了隔閡。”
“把前因後果都說說。”
葉韻少有的表現出凝重的樣子，懷裡的小貓也被她輕輕放在了地板上。
顧清秋從小就怕媽媽，雖然媽媽從來都沒有打罵過她，可是當她看到葉韻認真起來的樣子，心裡更緊張了。她之前的很多事都是感覺，感覺和我有了距離感，感覺我們中間出了問題。
話都說出口了，已經不可能收回去了。
顧清秋隻能一五一十的把所有的事都說完了，葉韻歎了口氣，搖了搖頭道：“囡囡，媽媽一直教導你要心善，但是有些事不是善良就一定是對的。”
“可是她還那麼小，那麼無助，我要是不幫她，她在這個家裡就更難了。”
顧清秋遲疑的開口，她在陳牧童的問題上顯然是和我有分歧的，我不會指責她，因為女兒畢竟是女兒，我不能把她當仇人去養。
有個人對陳牧童好，我也不能多說什麼，隻能委婉的提醒。
我相信顧清秋聽明白了，但是她沒有改變，我也沒有彆的辦法。
“囡囡啊，你在他身邊準備扮演什麼樣的身份？或者說，你是她的什麼人？”
“我……”
顧清秋一時間有點難言說出口，情人？不明不白的地下關係，還是……一時間她有點擔心母親對她的失望。
可是沒有。
葉韻不過是笑了笑：“在媽媽看來，你越界了，陳峰的為人還不錯，雖然多情了一點，但這不是一個男人的缺點。一個男人真的清心寡欲了，多半是沒出息的，你也不會看上他。”
“我說你越界了，是因為這是他們父女之間的事，陳峰連我這個老太婆都沒虧待，更不會虧待你，你怎麼認為他就會虧待自己的親生女兒？”
“媽媽，你是說我錯了？”
“錯了，也沒錯。”
葉韻伸手給從涼茶壺裡給女兒倒了一杯水，然後就是給自己倒水，小口喝著，等放下了茶杯，這才繼續開口：“善良沒有錯，但是對象錯了。
在陳峰的家裡，你不是陳牧童的靠山，她的靠山永遠是爺爺奶奶和她的父親。你可以給陳牧童母愛般的關心，但是不能在利益上幫她伸張，因為你沒資格，這是分寸感。”
“除非你準備一輩子做這個管家，照顧他們一家人。要不然，你一輩子都融入不到這個大家族裡麵去，隻能是一個外人。”
葉韻的話頓時讓顧清秋如夢初醒，隨之而來的是惶恐和緊張
她臉色煞白的問：“可是我現在該怎麼辦？”
“照舊。”葉韻笑了笑，語氣溫和道：“以前什麼樣，以後還是什麼樣。給陳牧童最大關心和照顧，不要讓陳峰有後顧之憂。但是在他們父女之間的關係，永遠不要介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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