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義看江虹將手機塞回挎包之中,眼底似乎有多種情緒交織出現,其中有不滿,有憤怒,有厭惡,有痛心……
人,在思考的時候,不希望被人打擾。
江虹顯然在思考著一些事情,王義保持著沉默,目光望向遠方。
遠處人流穿梭,車水馬龍,交通已經恢複。
槍擊事件就如一陣狂風刮過,隻是短暫的影響了人們的生活,也許會成為有些人茶餘飯後的談資,也許會成為一些人長久難以忘記的夢魘……
王義不知道那個死者的血,是已經乾結在地麵上,還是被高壓水槍衝刷的一乾二淨。
隨著時光的流逝,無論是誰,最終都會被慢慢遺忘。
無論是轟轟烈烈的經曆,還是曲折離奇的人生,都有終結的一天。
車內依舊沉寂如淩晨的夜。
江虹的眼眸裡逐漸恢複了平靜,最終打破了沉寂,問王義道“到了吃午飯的時間了,我在祥樂居定了一個房間,我們去吃個便飯吧!”
她不等王義開口,發動車輛,便駛出了醫院。
醫院的門口,正對著民升銀行的正門。
民升銀行的正門前,有一個圓形的花壇,花園裡花團錦簇,盛開著各色的花。
在驕陽烈日下,各色的花兒更添了幾分嬌豔。
花壇前的人,來去匆匆,幾乎沒有人停留。
陽光雖然讓萬物生長,卻也讓人感受到難言的燥熱。
王義卻在花壇前看到了一個熟悉又陌生的人。
熟悉是因為這個人給王義留下了深刻的印象,陌生是因為王義連這個人的名字都不知道。
這個人此時撐著油紙傘,靜靜站在花壇前。
油紙傘頂端原本黝黑的鷹爪,此刻就如剛剛被打鐵的匠人從爐火中取出,比鮮紅的花更加耀眼。
他的臉正對著醫院的正門,一動不動,就如一尊擺放在花壇前的雕塑。
醫院的正門前是一個紅綠燈,現在燈是紅色。
而江虹駕駛的車輛停在首位。
她自然也看到了花壇前如雕塑的人。
“那個人好奇怪!他的那一把傘像是從古裝劇組拿出來的!”
江虹的聲音裡透著驚喜,仿佛對那把傘有濃厚的興趣。
王義看著那人下唇中間標誌性的銀色唇釘,一股不適之感湧上心頭。
他對這個唇釘男沒有一絲一毫的好感。
唇釘男此時卻嘴角上翹,露出淡淡淺薄的笑意,隨之將傘緩緩合攏。而後將傘平放在肩頭,就像挑著一副沒有掛鉤的扁擔。
王義心頭猛然一震,因為他看到唇釘男在收傘的時候,一道虛幻縹緲如霧的身影掙紮著被收攏在了油紙傘內。
那虛幻的身影正是一個陰魂,而且眉心處有一個明顯的槍眼!!!
他正是在槍擊事件中殞命的那個年輕人!!!
唇釘男在合攏油紙傘之後,全身在陽光的照耀下,依舊沒有要走動的意思,隻是抬頭望著天空,仿佛天空中有令人無限神往的美景。
江虹看著唇釘男手中的油紙傘,眼睛裡透出一抹異樣的光芒,她望向王義,輕聲問道“我想要那人手中的油紙傘,你說,他多少錢會賣給我?!”
王義已經知道了唇釘男的身份,也知道了那柄油紙傘的作用。
他望著江虹渴望的目光,問道“虹姐,你還有收集雨傘的嗜好?!”
江虹莞爾一笑“有些人玉石,有些人喜歡字畫,有些人喜歡陶瓷,有些人喜歡集郵,有些人喜歡鬥狗,有些人喜歡蛐蛐,我沒有太多的愛好,就是喜歡遮風擋雨的傘!你說奇怪不奇怪?!”
王義啞然,人的愛好,千奇百怪,包羅萬象。
奇葩如程峰,喜歡收集交往過女孩秘密花園的萋萋芳草,這種愛好,王義都不覺得奇怪,收集雨傘算得了什麼!
“收集雨傘的愛好,挺好!不過那把油紙傘價值不菲,要想擁有,恐怕不易!”